又是一阵安静。
当晚的结果是,威廉在由衣的床与暖气之间打了地铺,阿尔伯特睡沙,而不断抗议的莫兰,被安排和夏洛克并排挤在威廉的床上。
两个男人大眼瞪小眼了好一阵子,才各自转过身,背对背地睡觉。
由衣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状若僵尸。
阿尔伯特的怀抱好舒服、好温暖啊。和威廉不同,和呆毛怪,以及在梦里占过她便宜的刺猬头也不同。
那是一种梦境般的温暖,可以驱散一切阴霾,只要靠近就不想离开。
她不知道这种感受,是否主要来自他与父亲在面容上的酷似。
被他一路抱上车,她就像个母体里的胎儿一样惬意&he11ip;&he11ip;
忽然,一个不好的想法攫住了她。
她体内该不会也流淌着父亲的那种惊世骇俗的爱情基因吧&he11ip;&he11ip;
会爱上不该爱的人?
她一把拉过被子,蒙住脸,在床上翻滚了几圈,觉得这种想法简直太可怕、太无地自容了。
哈士奇被她撞出了床沿,砸在了威廉的额头上。
&1dquo;&he11ip;&he11ip;”威廉动了动嘴,想说点什么,最终还是作罢。他把哈士奇举在眼前,借着月光认真端详了一会儿,莫名觉得很像某人。
于是他将玩偶搂进被窝里,满意地睡去了。
两室一厅的房间里,弥漫着五个人的呼吸,每一道呼吸都安稳、和谐,透着一种温馨的氛围。
但如果有谁推开大门往里一看,都会立刻开始怀疑人生。
第88章打工
所以偶然路过的阿尔伯特,让他眼前一亮
&1dquo;我每个月都会来这里喝上一杯雪顶咖啡,不过最近出的那几款雪顶,口味我都不太喜欢,仔细想想,还是原味最能体现咖啡的精髓。”
由衣有些腼腆似的说,食指在上宽下窄的玻璃杯上慢悠悠地滑动,高高耸起的海绵般的白色雪顶几乎要满溢出来了。
&1dquo;原来如此,我还是第一次喝这种咖啡。嗯,其实冰激凌也是第一次吃。”
阿尔伯特微笑地说,用勺子舀了一大奶香味十足的雪顶冰激淋,送到嘴里,细细地品咂。
由衣屏住呼吸,观察着他的微表情变化。他应该会喜欢吧——
阿尔伯特动作优雅,就像是在品茶,咖啡店里一大半女孩的目光都被牵引过来,窃窃私语声犹如蜂群在舞动。
没想到他意外地很喜欢吃甜食,很快就把雪顶一扫而光,咖啡也喝得见了底。
由衣心里一阵喜悦,就好像得到了充分认可。
她在桌子下拧着手,试探道:&1dquo;那&he11ip;&he11ip;接下来去吃回转寿司吧,就在波洛对面,是开的店,有很大折扣,重要的是级好吃!啊,刚喝完凉的就去吃饭不太好,要不咱们先去水族馆吧,看看海豚、鲸鱼之类的&he11ip;&he11ip;”
&1dquo;好啊&he11ip;&he11ip;”阿尔伯特爽快地应答道,绿色眸子反射着棚顶吊灯的亮光,模糊了他原本的神情。
&1dquo;不过,那个,如果你不想去,可以拒绝的——”由衣生怕他因为礼节等原因,不方便直接否定她的提议,硬着头皮亦步亦趋。
她只是想把自己最喜欢的东西分享给他,但并不想让他为难。如果他无法通过这种分享感受到愉悦,那她的分享还有何意义呢。
&1dquo;我很想去,夏洛特。”他笑笑,&1dquo;真的,这里到处都是奇的事物,我很好奇。”
于是,他们先后去了水族馆、东京最大的市内公园,还有一些路过的有的小店,最后抵达波洛所在的街区。
那家寿司店就在波洛斜对过,崭崭的牌子上还残留着刷漆的味道,由衣小心地调整身姿,以便某位眼尖的咖啡店打工仔在向外偶然一瞥时,能看到一个姿态完美的自己。
不过,老天帮她省下了这个麻烦。她刚挺直脊背,波洛的门就从里面推开。
安室透抱着一只三花猫出来,暗金色的碎迎着正午的阳光,显得更加灿烂夺目了。他穿着米色的高领羊毛衫,套着围裙,一副人畜无害的良民模样。
他把小猫放在门口,蹲下来摸了摸猫的脑袋,三花猫舒服地伸了个懒腰,回应了几声「嘶嘶——喵呜」的叫声,便竖着尾巴跳上了旁边的院墙,纵身一跃消失在后面的树丛里。
多么温馨的一幕。由衣觉得被拘禁在他家里的那半个月像一个幻影,十分不真切,既模糊又遥远。
就如同身边这个男人。
她偷偷瞄了阿尔伯特一眼,他正追随着小花猫的背影,整张面孔若有所思。
&1dquo;小的时候,捡到过一只很相像的流浪猫。”感受到她的目光,阿尔伯特转过脸,嘴角挂着笑,目光却依旧飘远,&1dquo;它病得厉害,我把它带到家里,想让它先填饱肚子再领去医生那里。小小的身体在我手中轻得像是一颗马铃薯,却那样灼热。
我一心想要救它,而它却在我向父亲汇报今天行程的短短十几分钟内,被我的弟弟用叉子钉住了四肢&he11ip;&he11ip;”
由衣倒吸一口气。她看得了杀人,却见不得虐待动物。不过阿尔伯特的弟弟,是那个被威廉取代了身份的本尊吗?
&1dquo;我质问他为何要这样做,他说我是假慈悲,说我会心疼这只病猫。就像我心疼那些孤儿院的孩子一样,是一种病态的优越感在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