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马闭上眼睛,装成睡觉的样子,把脸向下一埋,只留半个额头和一头浓密的卷冲着外面。
安室透回来了,带着一身的疲惫。
他一进屋,就看见了沉睡中的一人一狗,不由自主放轻动作和音量。
家里骤然多了一个人,还是一个女人,说实话确实存在诸多不便。
其实他本可以不必顾及她的感受的,毕竟他在某种意义上是她的「救命恩人」,同时又是她的监护人。可当她的身影一跃入视野,他就蛮横不起来。
让她好好睡一觉吧,眼下都有乌青了,就像那个男人似的。
他可不想每天面对着一双黑眼圈。于是,他轻手轻脚缩减了很多流程,匆匆刷牙洗漱一番后,就关上了电视机,回到卧室。
忽然他意识到,自己家中没有多余的清洁用品,甚至连一件女性衣物都没有。
一天两天还好,她总不可能一周不换衣服吧?外衣可以将就将就穿自己的,内衣的话——
这样一想,似乎还有很多问题。但今天实在是太累了,他倒在枕头上,不到两分钟就沉沉地睡去了。
虽然嘴上和心里都认为她可疑,但如果真对她心存芥蒂,他就不会这么快睡着了。
她虽被禁#锢在2oo米之内,但完全能够去厨房抄起一把菜刀,在他毫无防备之际,隔断他的喉咙。
也许在内心的最深处,他已经完全相信了她。
第二天清晨五点三十分,他准时醒来。今天不是锻炼日,不用四点整就穿戴整齐去附近的河堤锻炼。
推开卧室的门,他吓了一跳。
由衣正裹着被子,像雪人一样端坐在沙上,听见开门声,立马楚楚可怜地转脸看他。
哈罗在一旁嘶哈着,并出担忧的呜呜声。
他满脸疑惑。
&1dquo;安、安室先生&he11ip;&he11ip;”由衣两颊滚热,不好意思似的缩着脖子,&1dquo;那个,我&he11ip;&he11ip;来大姨妈了,能帮我买两包卫生巾&he11ip;&he11ip;吗?”
安室透凝固在原地,一时语塞。
看见主人醒来了,哈罗放开音量地叫起来。敏锐嗅觉捕捉到的血腥味,让它以为家里生了什么不好的事,于是企图用叫声吸引注意。
由衣一动不动地守着沙,原因很简单,沙垫的某块已经被她给污染了&he11ip;&he11ip;
应该是之前受了刺激,大姨妈提前一周,所以她也完全在状况之外。
安室僵硬地咧咧一侧嘴角,宛如机器人一样,转身走到门口。
&1dquo;我知道了。”他莫得感情地说。
&1dquo;要2o;还、还需要一条内裤&he11ip;&he11ip;”
安室透顶着一头雾水,脸也没洗地就下了楼,走到附近的便利市,完成了有生以来第一次的卫生巾和女性内裤的采购。
收银小妹满脸好奇地偷瞄这位帅哥。作为同一个小区里的住户,她默默关注他很久了,看见他居然来买这种女性用品,八卦之心顿时翻涌不止。
但最后,她也什么都没问出口,因为帅哥的脸色着实有些怕人。
安室透回到家中,一眼就看见由衣做贼心虚地把某样东西藏在沙底下。
那是一块沙垫,纯棉绒质地,显得很有格调,价格不菲。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因此没有追问,只是把购物袋扔给她。
由衣像小仓鼠一样接过袋子,又像老鼠一样溜进卫生间,并小心上了锁。
还有13天,应该能相安无事地度过吧,安室努力让自己乐观起来。
第81章重逢
接下来就去白金汉宫逛逛吧
安室七点刚过就离开了,依旧是去波洛打工的一天。
由衣无比庆幸他走的早,梳洗一番后,感觉神清气爽了些。只不过小腹时不时地一阵钝痛,严重时甚至无法直起腰。
以往也会痛经,但都没到这种程度。她本打算做炒饭,鸡蛋刚磕到碗里,又一波疼痛袭来,她只好捂着咕咕叫的肚子栽倒在沙上,哼唧哼唧。
哈罗眼睛黑汪汪地望着她,尾巴缓慢地摇,由衣虚弱地伸出一只手,摸了摸它的脑袋,动作无力得近乎意念。
今天临走前,安室依旧不忘把成袋的狗粮倒出一些,递到哈罗面前。
在酷似燕麦粒的狗粮哗啦啦落到盘子里时,由衣正半身不遂似的卧在沙上,眼巴巴地盯着看。安室透抬起眼睛,戏谑地撇了下嘴角,问了句「怎么,想吃吗」。
语气轻浮,带着一股不怀好意的劲儿。
由衣眼眶和鼻子同时泛酸,她别过头,不和他计较,也没有力气和立场跟他计较。
他自己也没在家里吃,她是今天第一个拧开煤气阀的人。
哈罗很乖,吃完了会把盘子叼到固定的地方。由衣死了一样地缩在沙中,眼睛望着阳台玻璃外的天空。
阳光正好,云层适度地过滤掉那些晃眼的成分。天空蓝得婉约,一只粉色的小猪气球蓦然飘过窗口,让她惊了一下。
她想起了一些往事。
最难堪的那段记忆都已经暴露,她对其他陈年旧事不再忌讳。
那些被株连九族、强行按进记忆之匣的岁月,开始扑腾着往出翻滚,随便一件小事都能触回忆的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