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典准备以温和方式接触左腾飞,但他的手下却不这样想,挺枪举刀地亦步亦趋,一副随时灭杀来人的模样。左腾飞却旁若无人,无所畏惧,看到前面有一口水井,掏出一个掌心雷投入井中。
轰隆一声巨响,水花腾空而起,飞起数丈高,哗啦啦跌落地上,在附近的几十个人霎时成了落汤鸡,有一阵哗啦哗啦声起,水井塌陷出一个一丈多深的坑。四周的人被惊呆着,什么东西那么小威力却如此巨大,这要是扔进人群,几十个条人命就没了。
世上总有悍不畏死的疯人,水井塌陷并没有把他们吓到,十几个人趁机挺枪冲了过来,左腾飞也不生气,他是不会与几个兵卒生气的。只见他左手一挥,在空中呈握物状,十几杆枪被拧在一起,手腕轻轻一抖,十几个人可就哇啦哇啦地叫着飞向空中,落到屋顶之上。然后再一抖,十几杆数尺长的枪没入地下。
“朱大人,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令人失望!如仍有不知死活之人挑衅,在下让他尸骨无存!”说完,独自走进府堂。
一众兵将面面相觑,四顾无言,挺立院中,不知所措。朱大典叹了口气,挥了挥手让众人退下,带着几个亲兵,也回到堂中。
朱大典向左腾飞一抱拳:“在下朱大典,这位壮士,不知姓甚名谁,所来何事?”
“朱大人,在下左腾飞,为朝廷特使,当今三青朝都察院左副都御史。今日携昌治皇帝圣旨和摄政王多尔衮亲笔信,前来劝归。”左腾飞开门见山讲明来意。
“哼!休想!纵然你身怀杀人利器,让我等屈服,低头哈腰去做满清鹰犬,那是不可能,即使粉身碎骨在所不惜!”朱大典竟然看出他身怀利器,果然眼力过人,不是易与之辈。
左腾飞哈哈大笑道:“朱大人一心赴死之意如此坚决,令在下佩服不已。不过,你固执倔强,自以为忠君爱国,却是害人害己,误国误民,令在下不齿。你这鹰犬说法在下不敢苟同,你做日月朝大臣,难道不是鹰犬?!”左腾飞故意刺激他。
“左大人如此看轻在下,如若不能说出令人信服之理,老夫纵然血溅当场,也要与你同归于尽!”朱大典怒目圆睁,两眼赤红,有怒冲冠之势。
左腾飞豪言道:“在下就与你理论一番,你是前朝进士,我是新科进士,今日一老一少就斗一斗嘴。”
“我刚才说你误国误民和害人害己,你心存愤慨。你无非就是被忠君和异族观念所缚而不能自释。
先说这剃之事,许多人拒绝。当然这在情理之中,一时不适应。我也觉得这种剃很难看,脑门剃得铮明瓦亮,后面留了一小撮长,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不过既然朝廷如此要求,又有何妨?”
“竟然有倔强之人以身体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的陈腐理由拒绝而投水自尽者,如明少詹事徐开之流;还有绝食数日宁死不屈者,如中书舍人文震亨。这种理念简直迂腐至极!
肤受之父母,毁伤就是不孝,那么身体和生命难道不是受之父母?他们竟然自做决定毁灭身体,结束生命,这难道不是忤逆不孝?!”
左腾飞继续说:“现在说说你的忠君,孔子曰: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朱大人,这个你认同吧?认同就好。”
“我来分析一下你忠的这位崇祯皇帝是如何对待忠贤之臣的。袁崇焕你熟悉吧,他袁崇焕被朱由检认为与后金有密约而遭凌迟处死!这是努尔哈赤的离间之计,可叹崇祯崇信奸佞,日月朝的忠勇大将,就这么惨死了。”
“还有孙元化与张焘同被处死,陕西总督孙传庭,刘策,孙承宗,总兵张士显,孙元化,熊文灿,杨一鹏,薛国观,卢象升,孙承宗等人,哪一个不是忠君爱国之辈?!崇祯只宠信温体仁,杨嗣昌,周延儒等奸佞之辈。
上述这些人朱大人哪个不知哪个不晓?他们要么被崇祯处斩,要么被他滚蛋决策害死在疆场。包括你自己,我想你的体会应该很深吧,由己推彼,你还活着,那些冤死之人九泉之下岂能瞑目?!崇祯帝哪里有丁点的以礼相待忠贤臣子的态度和举动?!”
左腾飞又道:“朱大人,我做过汇总,你忠诚的崇祯皇帝,在位一十七年,撤换内阁辅五十人,处斩刑部尚书十七人,兵部尚书被处死十四人,处死总督十七人,因其无能的决断导致战死和被俘杀死总兵将军二十人!这账不算不知道,一算吓死人哪!”
“如此昏庸无道的皇帝值得忠诚吗!十几年来连年干旱,蝗灾和瘟疫,饿死病死生民无数,他可曾殚精竭虑赈灾?!他可曾呕心沥血扑灭疫病蔓延?!这样的不爱忠良爱奸佞,不爱子民爱美人的皇帝值得你忠诚吗?!有道是,民为重君为轻,他却本末倒置,一意孤行,这就是你应该忠诚的国君吗?!迂腐,愚忠,简直就是愚蠢!”
“再说不甘心在异族的统治下为官为民。万历年间辽东总兵李成梁,你不会说不知吧。此人生于辽东,经略督抚辽东,三青太祖努尔哈赤就是他的手下,也是华夏子民,也是日月朝的子民。
李成梁误杀了努尔哈赤祖父和父亲,导致努尔哈赤起兵造反。按照这个荒谬的异族逻辑,赵匡胤应该统治宋朝吗?李渊应该统治唐朝吗?嬴政应该称始皇吗?如果让你做他们的臣子,你是否也会宁死不从?!什么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都是歧视心理所致,再说他们是我族类,都是神州中华一族!”
“你也知道我身怀利器,告诉你朱大人,我的确有利器,更厉害的你没见识到,等你归附之后,让你领略一番。拥杀器而不用,却语重心长苦口婆心与你深谈,那是我不想杀戮,包括你在内,都是华夏子民,是我不愿为之而不是不能!”
听到这里,朱大典高昂的头开始下低,满脸怒色开始消褪,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