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个死囚于四月一日中午,被押送至午门菜市口法场,四周人头攒动,欢呼雀跃,外城万人空巷。
吏部六品以上官吏,包括尚书,左侍郎,仅存郎中前来观礼,礼部,刑部,都察院,内务府,兵部高级官员四品以上高级官吏一并观礼。五十名行刑刽子手一行站立罪犯身后,监斩官一声令下,手起刀落,二十五颗罪恶的头颅落地。法场东西南北四面,一起点燃鞭炮,响声如雷贯耳,经久不息。
四月二日上午,都察院左都御史满达海在左腾飞的陪同下,莅临吏部。吏部尚书署理爱新觉罗巩阿岱在部堂大门前列队迎接。
在尚书厅堂,满达海与巩阿岱进行了督查谈话,代表圣上巡察吏部,要求吏部进行内部整饬,自我检讨,主动交代自,凡罪未者而自者,免其罪犹征正赃;其轻罪虽,因重罪者免其重罪,若因问被告之事,而别言余罪者,亦如之。遣人代亲属为及相告言,视同自。如不自,被他人揭或查处,罪加一等。
巩阿岱已经获悉吏部此次窝案,引子是因为左腾飞来吏部办理高书被刁难,为其中窥犯律之事。至死不明的事,左腾飞如何知之如此凿凿而广泛,如同是身临其中,简直不可思议,神奇无比。巩阿岱私下询问满达海,这位左都御史笑而不答。
这种事能告诉你?这可是他的杀手锏,岂能暴露众人眼中,巩阿岱纵然费尽心机,自然一无所获。
巩阿岱现场督办文选清吏司和选贤科,立刻为左腾飞圆满办理任职文书,并热情邀请二人参加午宴,为二人婉言谢绝。满达海想,左腾飞哪里什么山珍海味没有,岂会在这个是非窝里吃请,再说了他们可是心怀皇上口谕,又是御史,自然不会做利人害己之事。
满达海一行离开吏部之后,署理巩阿岱召开吏部所有官吏大会,宣布皇上旨意,严令一众官吏严守三青例律,勤勉部务,端正理政态度,改善理政表现,在文选、考功、稽勋、验封诸多方面严于律己,廉洁奉公,不负朝廷重托,不负皇上隆恩。
因吏部窝案涉及官吏众多,还清除了几十个从轻处罚的官吏,出现不少空缺,一时间吏部门前屋后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全是前来谋求补缺或意欲移职之人。
左腾飞自然当仁不让,不仅举荐门吏张明慧擢升吏部选贤科给事中,还举荐了同榜二甲进士十六名任职吏部,官品在五品或六品。他们是直隶真定的梁清宽,河南孟津的陈爌,鲁东掖县的王炳昆,浙江义乌人朱之锡,闽南晋江人黄志遴,山西高城李棠馥,鲁东胶州人法若真,鲁东胶州人法若贞(若真,若贞为堂兄弟,祖籍济南),鲁东曹县万惟枢,直隶真定的梁清远,鲁东博山翟文贲,直隶大城刘楗,直隶香河县袁懋功,直隶灵寿傅维麟,直隶巨鹿杨思圣,开封犹太族人赵映乘,皆是忠勇可靠上佳人选。
日月朝张居正的得意门生梁梦龙,万历十年(1582年)任兵部尚书,梁氏三兄弟为其曾孙。大哥梁清宽,二弟梁清远。三弟梁清标是日月朝崇祯十六年进士,少年英才比两个哥哥中进士还早,昌治元年归附三青。这就是闻名于世的真定一门三进士。
刘楗,外祖父李松,日月朝嘉靖四十一年(1562)进士,官至兵部侍郎。父,刘汉儒1638年被罢官职。
昌治元年五月,应召任清朝都察院左副都御史。为朝廷建言献策,多被采纳。昌治三年,以身体多病为由辞职。这是子进父退的典范。
左腾飞借告书之事,圆满清除了吏部蛀虫,为吏治清明奠定了坚实基础。他决定开展上任左佥都御史的第一次巡查。
昌治三年四月十日上午,左腾飞传音昌治帝:“陛下,吏部的贪腐你也看到了,臣以为这不是吏部独有的,其他机关肯定有类似隐患,区别在于轻重而已。前次现在后宫,太后透露出内务府用度紧张。据臣揣测,库银很可能被以各种形式贪墨,我奏请巡查内务府衙门,也好为陛下保证皇室兴盛保驾护航。”
“朕是相信你的,相信你的判断。然滋事大体,须与摄政王和范文程等臣子议定后,再定是否巡查。没有朕的令谕,不可擅自行动。”
翌日晨,左腾飞接到皇上传讯,命他立刻进宫,眨眼间进了乾清宫西暖阁,摄政王多尔衮,议政大臣内翰林秘书院大学士范文程,都察院左都御史满达海,内务府总管大臣何洛会在座。
左腾飞打了一圈招呼,“陛下,臣向您问安。”“摄政王,大学士,御史大人,何总管,下官这厢有礼了。”
“左佥都御史,皇上和我们同意你们巡察内务府,你向皇上陈呈如何行事。”多尔衮说。
“陛下,摄政王,大学士,何总管我计划组建五个巡查小组,和三十人的兵马司护军,同期入住内务府,吃住和巡察就在府中,计划十天,这个食宿尚需何总管给与保障。兵马司的人,一是陪同巡察,而是即时抓捕和押送犯人。五个巡查组每组三人,都察院一人,吏、礼、刑、工、户五部各抽调一人,吏、礼、刑、工五科借用一人,共十五人。”
左腾飞继续说:“巡察重点是广储司,营造司,会稽司,奉宸院,武备院。人员和装备我已筹备齐全,只待圣命。”
“范先生,宣旨吧。”昌治命令范文程,老范打开文案上的木匣,取出圣旨,双手展卷平开,大声说:“都察院左佥都御史听旨:上谕,左佥都御史左腾飞领队,明日起进驻内务府,巡察内务府一干事务,府中上下一切人员不得有碍,如有违者可相机处置,不必禀报。五部,五科,内务府务必全力配合人员选调,不得有误。钦此。昌治三年四月十一日。”
范文程宣旨完毕,对左腾飞说:“左佥都御史,接旨吧。”左腾飞接过圣旨,朝昌治一拱手,“谢陛下!臣定不负圣望,勠力同心,勤勉巡察,客观公正,不放过一个坏人,也不愿望一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