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尔衮被左腾飞说的,那个脸一阵红一阵白,脖子一会鼓一会收,一会咬牙瞪眼,一会双拳紧握,一副暴跳的架势,一会唉声叹气,都被左腾飞说中了。
“你收回不切合实际的想法,把精力和智慧用于治国理政,用于让满汉百姓不再饱受战火之苦,吃得饱穿得暖,安居乐业;用于开疆拓土,防御沙皇倭寇侵略。团结就是力量,团结才有力量!”
满达海站在旁边,脸也是红一阵白一阵,如立针锥。
左腾飞停了下来,拿出一包神州牌香烟,用打火机啪点上,毫无顾忌地抽了起来,袅袅烟雾弥漫空中。
多尔衮也是个大烟袋,见左腾飞从一个红红的小盒里抽出一支白色的圆棍,把一头一小段黄黄吊在嘴唇上,然后手里一个小东西一按,啪的一声接着冒处一股小火苗,点着了圆棍,嘴里就开始冒烟。
满达海刚要问,多尔衮说话了,“公子,你嘴里含着的是什么?”
“呵呵,这是卷烟,与你们平时抽的大烟袋一个用处。”左腾飞边说边从烟盒里抽出两支分给了多尔衮和满达海,点着打火机凑到他们的烟头,“慢慢吸气,就跟你们抽大烟袋一样的做法。”
二人学得很快,毕竟都是抽烟的人,没有初学者第一口烟就呛得连连咳嗽。三个人也不说话了,直到抽烟了,二人模仿左腾飞的动作把烟头掐灭。
“你这是洋玩意?从洋人哪里买的?比盛京那里的烟叶好抽,不呛人,抽的时间长。”满达海年轻人比多尔衮更好奇,于是问左腾飞。“这不是洋玩意,也不是从洋人那里买的,这是我的。你们喜欢吗?”
“喜欢,比烟袋方便多了,而且你那个点火的物件很奇特,不像火石或者火折子那么麻烦。”满达海边说边露出羡慕的神态,欲言又止,看来是想讨要,又抹不开面。
左腾飞自然知道他们的心思,于是拿出四个打火机,两条神州牌香烟,均分给叔侄二人,二人迫不及待地收下了。三人不再想那些烦心事,又教给他们具体用法和注意事项。多尔衮此时也笑眯眯地专心致志研究打火机,翻来覆去地端详烟卷。
“这两样东西现在做起来应该很难吧,不然是个赚钱的大买卖。”还是多尔衮眼力劲高,左腾飞说:“现在确实做不了,这个打火机外壳是一种加工出来的材料,我叫它塑料,需要石油,估计你们肯定没读过宋朝沈括的《梦溪笔谈》,里面提到一种液体,黑乎乎的很黏,能用火点着以后冒火黑烟。这个卷烟不难,用手就能做,不过做起来可能没这么精致。眼前来说,这都是小道,我们就不说下去了。”
“这位公子,我们还不知你贵姓大名呢。”多尔衮问。“我姓氏名谁先不告诉你们,这不是看不起你们,还不到时候。”左腾飞说。
“摄政王,满贝子,你们真的要深思一下我刚才的那一席话。古来就有民为重,君为轻社稷次之的说法。当权者,如果仅仅为了权力的争夺,每个朝廷朝代,就会像日月朝,元朝,宋朝那样不停地更迭,你把我推翻做皇帝,他把你推翻做皇帝,然后不停地征兵征税,民众负担越来越重,衣不遮体食不果腹,没有尊严,接下来就是组团拿起刀枪与朝廷对抗,于是又回到互相推翻的局面。”
“你说的这些看法,头一次听说,我还真的没想过,不过很有道理,做起来很难,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没有宽阔的胸怀,高的智慧是不行的。”多尔衮深沉地说道,满达海自然一言不,让他上战场冲锋陷阵可以。
“王爷,我知道这不是一日之功能够做到的。只要你想了,认同了就是良好的开始。你父皇以祖父十几副遗甲起兵,也花了了三十多年的时间,才有了你们今天的天下,这个天下目前还是半壁江山,南方诸省还在前朝和一些反抗力量手里控制。
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只要找对了路就不怕路远,成功不必在我。这是功在当今利在后世的千秋大业,是千古流芳的壮举。从今以后,洗心革面,脱胎换骨,志同道合者还是有许许多多的,好好考虑吧。”左腾飞说。
“满达海贝子,你今天来不是还要归还借摄政王的银两吗?”左腾飞转移话题说。满达海想对呀,这事差点忘了,虽然是今天登门的借口,于是把提留了半夜的布袋双手递给多尔衮。
“这么点银子我不缺,你小子留着娶夫人吧。以后啊,多来叔叔这里走走。今晚先生一席话,使我醍醐灌顶,茅塞顿开啊。代善大哥年龄大了,你小子要把家撑起来。”多尔衮不但没收满达海的银子,还释放了善意。
“谢谢摄政王的宽厚和体恤,小侄子我还真的缺银子,平时花销也大,又不好向阿玛讨要。今后我一定多来看望叔叔,也希望叔叔多多指点和提携。”
“你们叔侄俩就借这个机会好好聊聊吧,我就不打扰你们了。王爷,我们是不打不相识,千万不要责怪我这个不之客。今后需要我帮忙,尽管开口,在某些方面我还是有些能力的。”
“先生执意要离开,我也就不多留了,夜色已深。在下欢迎先生常来常往,聆听您的指点。有件小礼物送给先生,这是进出我府邸的玉牌,即便我不在府上,凭它也能见到我,请收下。”多尔衮学着汉人喜欢一抱拳,收下玉牌左腾飞回礼,唰得一下消失了。
爷俩坐在一起,拿出左腾飞送的香烟,开始鼓烟。过了一会,多尔衮问,“满海达,他一直这样来无影去无踪?你怎么认识他的?”满海达于是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个一清二楚。
“这个人行事有点古怪,能力出神入化,见识非凡,人间竟有这种俊才,不可思议啊!去哪里找他你知道吗?”
“回摄政王,他很神秘,姓名和住处什么都不讲,好像一直防着我们。可以去内城和外城的房子找,或者派个人在那里蹲点等,也可以留个条子。”满达海回答。
“你说的也是个办法,就是不应时。以后私下里就不用一口一个摄政王了,叫叔叔吧,心里有就行了,在衙门里和大内,自然须保持应有的威严。”
“谢谢叔叔!小侄今后就以您为马是瞻,赴汤蹈火万死不辞!”满海达激动地说。
“今后你要多多与他来往,不分王爷贝勒贱民满汉,希望能成为至交,这人必将给我们带来助力和惊喜。现在入冬了,估计明年一开春,又要出征了。”多尔衮嘱咐着满达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