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dquo;看什么看。”楚沁睨他一眼，躺回去裹好被子安然入睡。
现如今她是越活越自在，也越来越知道怎么让自己自在了。
第49章生死
&1dquo;母妃不用你坐到那个位子上，只想看你平平安安的。”
那阵子，裴砚到底是没回定国公府，楚沁见状没有再劝，因为她实在也没有逼他回去的意思。
如此又过了数日，挨了板子的裴煜养好了伤，倒来登门道谢了。那天裴砚正好休假在家，但莫名地闹了些别扭，闷在房里不想见人，就打算推王宇说自己不在。
这回楚沁劝了一劝，因为裴煜会这会儿来，十之八。九是知道他在家的，他若假称自己不在，又要平白地惹出猜疑。
于是裴砚还是去书房见了这位二哥。
裴煜的伤虽未伤筋动骨，却也养了近一个月才能下床，整个人都清减了不少。见到裴砚，他眼中惯有的轻蔑荡然无存，只是有些说不出的别扭，沉默了半天才颔说：&1dquo;这回的事，有劳三弟了。”
&1dquo;二哥客气了。”裴砚听他道贺就后压根酸，比他还别扭，&1dquo;这回原是&he11ip;&he11ip;大理寺本就没想计较，我去一趟，只是为了安母亲的心。”
&1dquo;不是的。”裴煜默然，&1dquo;母亲都与我说了。若没有三弟出面相助，我恐怕现在还在牢里。”
裴砚滞了一下，心里掂量一番，终是没拂胡大娘子的好意，稀里糊涂地将这声谢应了下来：&1dquo;二哥客气了。”
裴煜一喟：&1dquo;个中道理，母亲也与我说了。咱们一家子兄弟，能相互扶持是最好的，大可不必这样争高下。从前哥哥有对不住的地方，你别计较。”
裴砚不疼不痒地笑笑：&1dquo;我不计较。”
裴煜又缓了口气，静了静，道：&1dquo;若是得空，就回来住一住吧。母亲让人修整了睦园，你和弟妹&he11ip;&he11ip;”
&1dquo;我们这边也是费了不少心思才打理好。”裴砚颔，&1dquo;要不我带二哥四处逛逛?”
裴煜略有怔忪，终是没推辞，跟着他去了正院。
正院前后的花木都已中了一年多，春日里后院桃花满园，这会儿花已谢了，枝头渐渐生出小小的果子;前院中，左侧的紫藤开得正好，秋千掩映在绿与紫中，好不惬意;右边的葡萄架也已挂过，入了秋就可摘下来吃。
裴砚带裴煜看了一圈，大大方方地告诉他：&1dquo;你看，我们真不是不愿回去，只是在这里更自在。二哥便这样去回母亲吧，想来母亲能明白。”
&1dquo;&he11ip;&he11ip;好。”裴煜复杂地应了声，自知三弟这话说得实在，心里却也不免唏嘘，他们到底是把这个三弟推远了。
这件事在几日后被裴砚讲给了太子听。他本是当笑话说的，太子听罢却沉默了良久，继而目不转睛地打量着他问：&1dquo;你是说，你的嫡母还有你那个二哥，经了这事之后，当真有所不同了?”
&1dquo;嗯。”裴砚颔，思索了片刻，笑了声，&1dquo;其实还是我嫡母看得明白。若这事轻轻巧巧过去，大理寺直接放了二哥出来，他也未必念我的好。但现下他在大理寺吃了些苦，临出来前还挨了板子，心境自会有所不同。”
仔细想来，这或许也不全归功于胡大娘子的精明，大理寺那边也是会办事的。
他当时直言告诉大理寺，家里说要让二哥吃些教训，他们便会将这&1dquo;教训”给够。所以二哥在狱里时未见得知道自己不日就能出去，挨板子时也不一定清楚到底要打多少。
当这些痛苦摸不着边际的时候，他或许就会觉得，自己活不过这一关了。
一旦经历过生死，人就会看透许多事情。很多从前所追逐的名利事，在生死面前都会化作云烟。
太子听罢裴砚所言，沉吟半晌不语。当晚，等侍中们都离了宫、东宫官也各回各家，他就出了东宫，去紫宸殿求见了。
紫宸殿里，皇帝正用晚膳，听闻太子求见，随口便说：&1dquo;太子应该还没用膳，去添副碗筷来。”
两名宦官领命而去，一个去添碗筷，一个去请太子。太子很快入了殿，见了礼便落座，皇帝执箸夹了块蟹粉蹄筋给他，太子却没心思动，盯着父亲轻声言道：&1dquo;父皇，儿臣有事要禀。”
皇帝没太当回事，仍自顾用着膳，随口说：&1dquo;说吧。”
太子道：&1dquo;儿臣想请父皇与儿臣做一场戏。”
这倒另皇帝一怔，筷子顿了顿，看了他一眼：&1dquo;什么戏?”
太子低下头：&1dquo;在此之前，儿臣想与父皇求一道恩旨。”
皇帝听得愈云里雾里，又问：&1dquo;什么恩旨?”
&1dquo;就这一回。”太子眸色深深，&1dquo;请父皇听完经过，恕德妃与励王无罪。”
皇帝眼中凌光一闪：&1dquo;你且说来听听。”
太子抿唇：&1dquo;父皇若不准允，儿臣便不说了。”
&1dquo;&he11ip;&he11ip;”皇帝露出愠色，一拍桌子，&1dquo;你如今胆子大了是不是?敢跟朕卖关子了?!”
&1dquo;父皇息怒。”太子神情乖顺，却并不退让，&1dquo;父皇教导儿臣要会权衡利弊，儿臣今日所求之事，正是权衡利弊后的结果。”
&1dquo;你素来知道如何权衡利弊。”皇帝注视着他，口吻深沉，&1dquo;朕只是不愿你太过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