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沁还气鼓鼓的:&1dquo;谁要跟你去!”
裴砚也不恼,脾气很好地道:&1dquo;那我自己去也可以。”
。
第二天,早上六点,收拾妥当的楚沁就催起了裴砚:&1dquo;快点嘛!我饿了,我们赶快出门找个地方吃东西去!”
裴砚想起她昨日的话,不紧不慢地挑了挑眉:&1dquo;做什么出去吃?在府里用完早膳出门就是了。”
楚沁:&1dquo;&he11ip;&he11ip;”
他又慢悠悠道:&1dquo;还有,你不是说不跟我去?”
&1dquo;我说错了!”楚沁服软飞快,他扑哧一声,她扯着他的衣袖又道,&1dquo;咱们巷子口有家卖冷面的,我上次回来时就瞧见了,特别想尝尝。”
裴砚听到这话又皱起眉头:&1dquo;那你不早说?巷子口又不远,差人去给你买回来啊。”
楚沁低头小声:&1dquo;我没好意思说。”
她私心里还是觉得,好歹是国公府的家眷,馋那么一口街边摊的小吃说出去丢人。
裴砚却听得笑了,心想她不好意思说却告诉了他,就是拿他当自己人!
是以约莫一刻之后,二人就出了府。马车早已在府门口等候,裴砚先将楚沁扶上了车,自己便也上去,进车厢前不忘吩咐驭马的王宇:&1dquo;在巷口等一等,沁沁要吃巷口那家店的冷面。”
沁沁?
王宇诧异地扭过头看他,一副活见鬼似的表情。
裴砚丝毫不以为耻:&1dquo;看什么看?”
&1dquo;没&he11ip;&he11ip;”王宇不好说什么,赶紧驭着马往巷子口赶。
结果到了巷子口一瞧,许是因为时间太早,那家冷面馆子没开,倒是隔壁卖胡辣汤的馆子开了。裴砚心觉楚沁怕是要失望,小心地看了她一眼,道:&1dquo;集市上也有卖冷面的。”
却见楚沁两眼放着光,搓搓手:&1dquo;胡辣汤也好吃!”
裴砚:&1dquo;&he11ip;&he11ip;”
行。
二人就这么进了那家小馆,店里除了卖胡辣汤还有烩面。在店中忙里忙外的是一双河南的夫妇,为人很热情,见裴砚和楚沁衣着讲究却有点怵。
是以两人落座等了半晌,一直在不停相互递眼色的夫妻两个才总算硬着头皮一起上了前,赔着笑询问:&1dquo;公子、娘子,想吃点什么?”
&1dquo;胡辣汤!”楚沁道,接着就不知还能点什么了,目光望向裴砚。
裴砚本在自己端详墙面上挂着的写有菜品的木牌,察觉她的目光笑了声,向那双夫妻道:&1dquo;都行,二位看着上一些吧。我这个娘子最大的好处就是不挑食,什么都爱吃。”
得了这句吩咐,夫妻两个心情复杂地走了。
裴砚信手从桌边的筷子筒里摸出两双筷子,正要递一双给楚沁,忽而觉她还在看他。
他滞了滞:&1dquo;怎么了?”
楚沁黛眉轻挑:&1dquo;我最大的好处是不挑食?”
裴砚反应极快:&1dquo;你最大的好处之一,是不挑食。”边说边慢吞吞地抬起手,认认真真地数起来,&1dquo;你还性子好、生得美、知书达理、待下和善&he11ip;&he11ip;”
&1dquo;别说了!”楚沁伸手就要捂他的嘴,因为她看见在角落处盛胡辣汤的妇人忍不住地看她。裴砚笑吟吟地一避她的手,继而双手捧着木筷,毕恭毕敬地呈给她:&1dquo;娘子拿好。”
楚沁瞪他一眼,接过筷子,心里觉他这副贱兮兮的样子多少有些故意的成分,知道她脸皮薄,就故意这样逗她。
两刻后,喝胡辣汤喝出了一身稀罕的二人一脸痛快地继续赶路了。
胡辣汤喝起来真舒服啊。足量的胡椒与辣椒调和的味道本就很够劲儿,汤里又勾勒芡,浓稠的质感让味道在口中停留得更久了些。炖得透烂的牛肉、滑溜溜的黑木耳、香气独特的蒜苗掺杂其中,再就两口水煎包,裴砚觉得这豪爽的味道比府里精雕细琢的早膳吃起来自在多了。
于是楚沁上车就听他情不自禁地说:&1dquo;改日有空再来吃。”
&1dquo;好。”她衔着笑,欣然应允。马车辘辘地驶起来,驰向东市,裴砚坐在那儿消了会儿食便又说:&1dquo;回去时若时辰合适,我们就去吃那家冷面。”
&1dquo;行!”楚沁笑逐颜开,静了一静,愉悦里又掺上了一点点复杂。
上一世她是与他错过了多少,才会连他是这样的性子都不知道?
他们原来可以这样合得来。
。
二人到东市的时候,时辰也还很早,但这回不同于七夕节前夕的那次闲逛,眼下裴砚是有正事要办的,在集市下了马车就直奔裁缝铺。
东宫侍中虽是个散职但也需要官服,他得去制一身。
这事儿说来也很有意思,民间说起官服,都以为是朝廷或官衙统一备下的,但其实本朝的官服大多是自备。又因官服有严格的规制,寻常的裁缝只怕做不明白,慢慢就有了专门缝制官服的裁缝铺子,各品级的衣料、绣样都一应俱全,去上一趟连官帽和笏板都能一并备齐。
但饶是这样,都仍有些官员备不下这些东西,因为这样一身行头总是要花上不少钱。有些寒门出身的官吏刚入仕时手头实在不宽裕,就只能租或者借,可想在亲戚朋友中借到官职恰好相同的也难,便也只能来这样的裁缝铺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