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因为这一天情绪的起落,还是因为躺在身边的人,她格外清醒。拽着被子直挺挺地躺了一会儿,她想翻个身,付河却出了声音。
&1dquo;睡不着?”
&1dquo;嗯。”
&1dquo;来,”付河动了动,将一条胳膊绕到她的头顶,&1dquo;抬头,我抱你睡。”
路西加顺着他的话做了动作,等回过神来,自己已经枕在了他的手臂上。
付河将她朝自己揽了揽,使得她的脸轻轻挨上自己的胸膛:&1dquo;试试这个姿势,胳膊多久会麻。”
路西加笑了一声,眨着眼,没敢动。紧接着,一只手又摸上了她的脸。她感觉到付河的手指在她的脸颊上晃了两下,奇怪地仰头问:&1dquo;怎么了?”
&1dquo;看看你有没有偷偷哭。”付河说。
路西加闻言,迟了几秒才抛出一声笑:&1dquo;我才没有,就是不困。”
&1dquo;嗯,”付河从喉咙里挤出低音,然后问,&1dquo;那怎么办?”
路西加想了想:&1dquo;你哄我睡,要不,唱晚安曲?我还没听过你唱歌。”
话出口,她才觉得自己好像在爱情里有些忘形了。
付河却很快应下来,声音里还带着笑:&1dquo;好。”
路西加本来以为他会唱一自己写的歌,却没想,等了一会儿,听到他说:&1dquo;那我给你唱儿歌。”
虽然奇怪,路西加却也想知道付河会唱什么:&1dquo;好。”
等了几秒,付河开了口。
&1dquo;Te11metheta1esthattomeeresodear,
Long,1ongago;
1ong,1ongago。
singmethesongsIde1ightedtohear,
Long,1ongago;
1ongago。
noyouarecome,a11mygriefisremoved,
Letmeforgetthatso1ongyouhaveroved,
Letmebe1ievethatyou1oveasyou1oved,
Long,1ongago;
1ongago,
doyourememberthepathhereemet?
Long,1ongago;1ong,1ongago&he11ip;&he11ip;”
路西加没想到付河唱歌这么好听,节奏、音准都很棒。他的嗓音偏低,本就动人,在黑夜里更显得有磁性。
路西加听得入了神,很久之后,才忽然察觉到这歌曲很熟悉。
是一英格兰民谣,初中的时候,参演一部音乐剧,她扮演一个生活在森林里的小女孩。有一个桥段是她要坐树上唱这歌,她跳舞很在行,但唱歌其实没有太大的信心。那部音乐剧里的所有桥段她都练了许多遍,这歌更是被她一直单曲循环。她记得那会儿大家还会喜欢用电脑上的QQ音乐听歌,状态一栏会显示正在听的歌。她的一个好朋友就曾打她,只要看看她的状态栏,就能知道她最近要表演什么节目。
一歌将她带回了儿时,路西加不知道什么时候阖上了眼睛。
这晚没有噩梦,她梦到那个表演音乐剧的礼堂,梦到她坐在道具的高处,唱着这她练了很久的童谣,有些紧张。等终于唱完,顺着梯子朝下走的时候,那把却梯子一直在晃。
一直站在一旁扮演大树的男生忽然朝旁边挪了一步,伸手帮她扶住了梯子。她顺着那条手臂看过去,没看到人脸,只看到大大的、绿色的毛绒树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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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谣名字是《Long1ongago》有很多版本,大家可以搜一下,推荐Tins版。
第36章&1dquo;你诈我?”
付河对于谢其瑞会来找他并不意外,所以第二天到了公司,看见坐在录音室沙上、眉头都挤出了沟壑的人,他也只是抬头朝他打了个招呼,就自顾自到了电脑前。
&1dquo;你说你&he11ip;&he11ip;”谢其瑞用一根手指朝他背后虚点了一下,本想教育两句,见着付河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又泄气般地垂下手,问,&1dquo;你何必呢?”
付河没回答,在电脑上鼓捣了两下,又到自己的工作台上取了个文件夹,随后走过来,递给谢其瑞:&1dquo;瑞哥,不好意思,这次写歌这个事我确实帮不了你。这里是我觉得最近写得不错的几歌,demo刚才也打包你了。你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只要不给楚翰维,给谁都行。”
谢其瑞的脑袋一直随着他转,此刻看了他半晌,才叹了口气,接过那个文件夹。他往旁边挪了挪,然后拍了拍身旁的座位:&1dquo;坐。”
付河依言坐下,谢其瑞却攥着那个文件夹,半天都没说话。末了,他歪了歪身子,从被挤着的裤兜里掏出盒烟,朝付河递了递。
这动作付河很熟悉,当初他熬夜写歌,谢其瑞这个老板经常会在忙完工作以后过来看看。俩人会到楼下透透气,抽根烟,那时候付河买不起好烟,都是抽谢其瑞的。
不过这次他垂着眼眸静了一会儿,终是摇了摇头:&1dquo;不抽了,戒了。”
闻言,谢其瑞惊讶地挑眉:&1dquo;哟?玩真的?”
付河和他对视一眼,又淡笑着瞥开眼:&1dquo;嗯,我之前体检其实肺就一直不太好,只是以前没在意。现在&he11ip;&he11ip;”
不知想到什么,付河停住了话语,引得谢其瑞探询道:&1dquo;现在怎么了?”
&1dquo;现在觉得,还是得保重身体,”付河笑了笑,有点自嘲的意思,&1dquo;不想以后让西加担心。”
认识这么久,谢其瑞却是第一次看到付河说出这么真情流露的话。看着付河那明显挂着温柔的脸,谢其瑞不禁想起第一次听到付河写的歌时的感觉。其实那时他坐在办公室,点开付河的邮件时,根本没抱多大希望。毕竟在那之前他已经听了很多人投稿的歌曲,要么就是实在不好听,要么就是勉强及格,但平平无奇,让人甚至没有欲望听完一整。唯独付河的,在旋律刚出来时,他一下子就知道,这就是他想要的才华,这个人就是他要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