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点头称是,考虑一会让他去找父亲,估计他会有办法的。然后去看翠花,现她确实是余母出现过的症状,愈感觉疑惑。问她对安县口音是否熟悉?得到肯定答复后,问跟她姑妈一起来的郭芬同志讲话,是不是安县本地口音?
“她话中带有侉子味,我敢肯定她是个北方佬。来接她的两个男人也有侉子味,我怀疑他们是一伙的。”
时光又问她昨夜是否跟郭芬同志同床?
“没有,她睡堂前,还开了一夜窗户,我被她冻伤风了,讲了她几句还不服。”
听说顾四宝已回村,时光问他接回余母路上,郭芬跟余母接触情况。顾四宝回忆,见面时余母靠树上,郭芬站路边,之后一直跟在队伍后面。因自己已将大哥老娘当自己的亲娘,忙前忙后。时光点头,让他负责石门洞人员的学习。
顾四宝不愿去,说他不舒服,好像还烧,想蒙头大睡捂一身汗。时光严肃地要他执行命令。
回到家里,时光问父亲有没有去看余母,父亲说药熬好了就去,余副队长可能已染上瘟病,这可不得了。时光沉思一会,附在他耳边交代几句,父亲点头。
三
时业祥见到余母,将煎好的汤药倒在碗里说:“听说老姊妹身子虚,炖了些补药趁热喝吧。”说罢倒药,递给郭芬。她站到床头给老人喂药。
时业祥教她喂药最好要坐下面对面。她友好的笑笑,说她先上个茅房,又将药碗递给时业祥。
晚饭后,时光到了会议室,看人到齐了,宣布翠花是被冤枉的,郭芬是冒名顶替的。
董保民尽管已怀疑郭芬,听他的理由是郭芬讲话带有北方口音,觉得这不是理由,当即反驳,说这条理由大前提错了,谁能证明郭芬同志就是土生土长的安县人?郭队长是她义父,也许之前她在北方待过。革命队伍本身就是五湖四海。
时光亮出血样化验结论,说她好像知道余母是传染病,总跟她保持距离。昨夜很冷,她竟开着窗户睡觉,这正常么?又说了她喂药时的表现,说余母的中毒表象外行人不易察觉,他特意要“猿猴”说没问题,连余副队长都信了,她没理由不信。父亲判断,她喂药时的避让是本能的。
众人正在争执不下,山后暗哨报告,曾来游击队接郭芬同志的两个男人,被猎人下的套吊在树上,叽里哇啦喊鬼子话,抓捕时还想反抗,被捅死了。
众人惊讶不已,开始相信时光之判断。
董保民心里咯噔一下,意识到自己的怀疑没错。问暗哨,能否确认他们就是之前来接郭芬同志的二人。
暗哨点头说千真万确,一高一矮。
肖阳似有不解,如果想通过余母传染病菌,祸害游击队,她跟过来干什么?交给顾分队长已经顺理成章达目的,为何还要多此一举?此事蹊跷得很。
余南山气喘吁吁带来郝卫国亲笔信:安县游击队没有营救行动,郭芬同志被捕后已牺牲。
董保民一拍脑门,跟余南山道歉。
余南山哼一声没睬他。众人都匪夷所思地愣那儿。
时光问董保民,二人见到郭芬说过那些话?
董保民回忆说,也没说什么,只说接她回去,最后约好两天后在老地方接她。
时光问暗哨,上次现二人是在哪儿?
暗哨说大树后的几丈远的灌木丛,不过,这次离灌木丛隔了十几丈。可能是被网住了,动弹不得。
时光估计他们所说的老地方,是独山山后大树旁。正准备派人去搜索,门岗喊枪械库方向失火了,众人涌出门外,火势越来越大,时光喊一声不好,撒腿跑去。
“轰”----爆炸声震耳欲聋,火光映红了整个村子,周围的村民大呼小叫,四处逃散。
时光懵在半路上,老郝曾提醒过,自己太大意了。随即吩咐董保民加派暗哨,活捉假郭芬,不行就开枪。要徒弟牵马,喊秦大富带上日军服。
四
郭芬是晴子的学妹千岛栗子顶替的。学姐到了安县后告诉她此行目的,她便自告奋勇承担郭芬角色,并说自己为侦破安县地下党联络站,战前已跟郭芬相处过一段时间,对游击队及郭芬和他义父的情况相当清楚。晴子听了她的初步方案提醒说,虽然学妹重创了安县游击队,但不要低估了广县游击队的智慧,这次只为夺回炮弹,打针就免了。这种传染针剂,目前只有解药,没有预防疫苗,防止伤及自身。她感觉学姐心存慈念,行动前还是给余母打了一针,没想到正是此举暴露了自己。她饭后到会议室后窗,想听听游击队开会内容,却听到她喂药的事。情知不好,决定孤注一掷,摸到枪械库,杀了两名哨兵,进库见到炮弹箱,打开看看是三弹装,学姐要的是大箱五弹装,查找一番,确认没有大箱炮弹。紧急布置后脱下上衣,点着了扔上去。拎两箱炮弹窜上独山。
她很后悔没在乎学姐的警告,坚持要给余母打那一针原为自保,一旦暴露自己可凭解药脱身。来游击队的第二天,她已意识到自己已有被传染症状,偷偷给自己打了一针。时业祥要她给余母喂药时,她无法消除内心的恐惧,尽管极尽所能装作无事,抑制不住的本能暴露了她。原来喂药是姓时的给自己挖的坑,真该死。
晴子给的第一个接应地点是山后大树旁,她没想到这次行动,晴子还特招自己的未婚夫前来协助。二人被游击队现后,顺便帮她演了一场确认身份的大戏。她跑到大树下,现吊在树上的二人已气绝身亡。她强抑悲痛,含泪向第二个接应点-----六里多路的时家墓地奔去。手里的两箱炮弹越沉重,咬咬牙猛跑一阵。已经听见墓地日语呼唤声,她惊喜的边跑边喊:“我是栗子。”
一士兵迎上去,接过她的炮弹,另一士兵架她进了树林。
千岛栗子怀着成功的喜悦晕眩的迷迷糊糊。朦胧中听士兵问长官是否回城。长官搓搓手抹把脸说,晴子上尉想问清楚,她有没有给老太婆打针。
千岛栗子闭着眼气恼的说:“学姐还是菩萨心肠,太仁慈了。”
“栗子小姐,你家里有父母、兄弟姐妹么?你心咋这么狠?从日本跑这儿横行霸道,还理直气壮?难道你日本人就不是人养的吗?”
千岛栗子听话音瞬间睁开眼睛:“是你?你的话真好笑。这是战争!时队长,请你放聪明点,宪兵队就在附近,劝你们放我走。”话音刚落,隐约听到县城方向隐隐的爆炸声。她立刻兴奋起来说:“宪兵队来接应我了。”
时光说:“不要高兴的太早,我已派人替你招呼宪兵队,跟我回去讲讲你的故事。”
“时队长,我知道你对老百姓有着深厚的感情,放了我,我给你解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