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阳认为,话是有道理,但如果他俩身份有假,目的是什么?难道想陷害郭芬不成?
时光说,不能把鬼子想的太好,更不能将他们当傻瓜看。郭芬越狱,鬼子岂肯罢休?派人诬陷她,借刀杀人也不是没可能。谨慎一点没大错,人员由他来安排,不管生什么蹊跷的事,请大家保持沉默,由董副政委主持审问。
董保民根据肖阳和时光的建议,初拟了剧本,让二位进门。
四
二人被带进会议室,董保民自我介绍后,客气地问郭队长腿伤应该没大碍吧?
高个男人笑答,郭队长腰伤快痊愈了。反问,副政委去过安县游击队?
董保民点头道:“一个月前为传达中央国共合作精神,我在安县游击队过了一个礼拜。对了,护送我的三小队长崔根生爱人应该生儿子了吧?”
二人相视一笑,矮个男人笑答:“副政委可能记错了,三小队长叫蔡亚琴,是女同志。”
董保民尴尬地拍拍脑门解嘲:“负伤把脑袋也搞坏了。对了,我去时,你俩好像不在游击队,是执行任务去了吧?
高个男子顿了一下,说对不起,我二人没有离开过游击队。副政委去游击队,我俩还不知道呢。
董保民故意一怔,装作不理解地看着高个男子问:“我去游击队开中层干部会议传达上级精神,你没参加?”
高个男子笑笑说:“不瞒你说,我俩执行任务犯了纪律,被关了禁闭。”
董保民听他这样回答,立刻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有漏洞,应该先问他俩在游击队的状况。喝一口茶掩饰自己的失措,又问:“你跟郭芬同志什么时候谈的恋爱?”
高个男子应对道:“怎么?副政委对我俩谈恋爱也感兴趣?这可是个人隐私,我可以不回答吗?如郭芬同志愿意回答你的问题,我没意见。”
董保民准备跟他开个玩笑,以掩饰自己的唐突。他说:“我问的是,你跟郭芬同志谈恋爱的时间?我感觉郭队长跟我开了个大玩笑,他竟跟我谈了他女儿的身世。当时我感觉,郭队长好像要将女儿嫁给我。”
高个男子淡然一笑,指着矮个说,不要听他瞎扯,跟郭芬同志好上,郭队长还不知情。说罢,又对同伴说,以后不要瞎扯什么未婚夫了。
董保民看不出破绽,只好客气地感谢安县游击队的同志帮助救人。说郭芬同志马上就到。
让他没想到的是,进门的女同志竟是春兰。因事先打了招呼,大家虽感意外,却能屛住气息。他偷眼注视二位,现他俩见到她,也略感意外,随即笑笑摇头。
春兰给大家茶杯添好水,走了。
时光和翠花进门,他指指二位对她说:“你的未婚夫来接你了。”
翠花惊讶地看看站起来的二位,神情既紧张,又茫然地说:“时队长,我不知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有丈夫,再说我根本不认识他们。”
高个男人冷笑道:“你这个叛徒,害了安县游击队,又来祸害广县游击队了。”
矮个男人接着说:“郭芬同志被捕就是她告的密,上个月下旬,县委备用联络站被军统出卖,翠花等三人被捕,另外两位同志牺牲,却没找到她尸体,跟着郭芬被捕。没想到她跑这儿来兴风作浪了。郭队长正派人四处找她,恳请各位领导,让我们押她回去。”
翠花委屈地看看大家,眼光落在了表兄身上。
余南山早已涨红了脸,责问:“说我表妹是叛徒,要拿出真凭实据。她一个农村妇女,岂会是地下党?她什么时候从事地下工作的?哪个能回答本道?”
董保民打断说:“老余同志,让人家把话说完,他们没必要诬陷自己的同志嘛。”
“你不要乱弹琴好不好?什么话都能插的上。我什么时候打断他们的话了?只有你打断我的话。”余南山一通火,看看表妹,问她如何找到广县来的?
翠花说,那天进城卖完篾具,看见了姑妈被抓要砍头的布告,回去告诉家人。一家人急得不得了,村长早已坐在她家里,要大家不要慌,想救姑妈只有找游击队。布告上讲他儿子是广县游击队队长,不如赶快给他报个信,让他来救人。
她接着说:“这二人我从来没见过。他们说的我稀里糊涂。游击队不会冤枉好人,不信我的话,可以派人去安县问问村长。”
董保民判断翠花有问题,按耐不住地一拍桌子喊:“抓起来,严加看管。”
余南山跟着拍桌子吼叫:“放屁请远点,我看谁敢!凭什么抓我表妹?拿出证据来!”
时光让队员带翠花出门,拉余南山跟着出门。
稍停一会,队员带郭芬进门。
矮个男人欣喜地喊:“郭大姐,你看谁来了,郭队长等你等的焦心,命我二人接你回去。”
郭芬也是一脸的惊讶,看看高个男人娇羞的说:“我知道家里等的急,本想送到就回去,可游击队同志对我很热情,盛情难却。你们各自都有任务,还是先回吧,游击队过两天送我回去。让我父亲准备接待好广县游击队送我的同志。”
高个男人劝道:“小芬,我们既然来了,还是一道回去吧。你父亲不放心,急着见到你。”
郭芬笑笑说:“是你想见我吧?我很温暖。我想趁机学学他们的战斗经验,两天后肯定回去。”
“那好吧,两天后的下午,我们在老地方等你。”高个男人无奈地说。随后跟在坐的拱手道:“郭芬同志留下来麻烦各位了,告辞。”
董保民正暗自检讨刚才询问时所犯的错误:前一个问题有漏洞,第二个问题还是有漏洞。我问的是他谈恋爱的时间,他却以隐私为由回避,这是什么隐私呢?我并没问你是怎么谈的,谁追谁的呀。对方不愿回答,很不正常。如果自己能在这儿打住,静候他回答就好了。自己后面的话,等于帮他回答了,起码提醒了对方该如何回答。从后来他的答词来看,明显很牵强。未婚夫竟然连准岳父都不知道?哎呀呀,错了,错大了。听二位告辞,还没来的及挽留,二人已出门。他不能释疑,急招一队员过来耳语几句。
时光和余南山回到会议室,问各位对三人观察情况如何?
董保民说这三人很熟悉,看郭芬的表情,跟高个男子可能真是恋爱关系。只是这二人走的也太快了。我还没问完,就匆匆走了。他之所以这样说,是想留有余地。他知道,如三人真有问题,他话没问完。
时光听说二人已走,不禁一怔。跟踪的队员回来证实,二人的确上了去安县的路。
董保民愣了一会,才轻嘘一口气。
时光宣布,鉴于郭芬同志还在村里,今天的事不要说出去。翠花是叛徒的结论还有争论,在没有铁证的情况下,不宜关押,暂时不让她出村即可。他没有告诉大家,刚才和余南山出门已商定,暗派陈家财带人去翠花家,了解她来这儿的缘由。
众人离开后,余南山途中又折回会议室,愤愤地问:“这二人跑来胡说八道一通,谁来替他们擦屁股?”
时光不好回答,他也被新出现的情况,搅得心烦意乱,准备冷静下来好好的分析分析。
然而,突如其来的任务,再一次让他陷于匆忙的应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