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一口气,咬住牙根,忍住心下躁郁的心思,挥开她的手。
见岳言山盯着他俩笑,小姑娘像被抢了玩具的孩童,不高兴地撅起嘴,摇摇岳言山的手,直接把半个身子都挂在他身上了。
腰肢纤细,胸前柔软,晃啊晃的,看得人眼花。
穆君桐恰巧站在秦玦旁边,手还没放下来呢,干脆地遮住他的眼:&1dquo;小孩别看。”
秦玦:&1dquo;&he11ip;&he11ip;”
他沉默的样子太好笑,穆君桐咧嘴无声地笑,还没笑几声,手腕就被人捉住了。
秦玦的手掌很大,手指修长,捉住她手腕的时候力气不小,她甚至能感觉到他手指的骨头。
他的手冰冰凉凉的,和他的眼神差不多。
不顾岳言山惊讶的眼神,他拽着穆君桐穿过人群,转弯,似一把斧刀凭空斩断空间半,竟来到极其安静的小巷。
短巷左右两端都是热闹的长街,唯有此处被劈了出来,十分突兀。
秦玦放开她的手腕,今天积攒了一天的不快终于得到泄,他嗤笑一声:&1dquo;穆君桐,你扮娘扮上瘾了?”
穆君桐收起笑,环着手臂,猜测他是恼羞成怒,于是气焰更加嚣张:&1dquo;正是,怎么了,我乐得很。”
秦玦沉下脸,突然逼近。
短短一个月没见,他又长高了一点,竟然快要比穆君桐高半个头了。
穆君桐不由得走神,少年人真是说长大就长大了,也就是眨眼间吧。
少年鼻挺唇薄,明明眉眼中透着阴翳,五官却自带矜贵正气,睥睨人时眼神漠然疏离,扑面而来一股压迫感。
他讥诮地扯扯嘴角,微微低头看着穆君桐的双眼:&1dquo;咽苦吐甘,舐犊情深,寸步不离,你不妨也试试?”
他的嗓音黏腻湿冷,却又带点循循善诱的蛊惑。
穆君桐心头忍不住狠狠一跳,被他的语气惹毛骨悚然,下意识捏紧拳头,进入战斗状态。
她抬眸看他,他的眸子像一双幽潭,在光线昏暗的地方,阴翳与病态猖狂地生长冒头,毫不掩饰。
四周陷入诡异的宁静,穆君桐听到他的轻笑声从耳边滑过,但仔细一听,又像是风声。
不管是报复还是愤怒,他瞬间换脸,撕破平日斗嘴打闹的假象,彻底露出阴暗的内里,这危险的表现着实让穆君桐头皮麻。
见穆君桐愣住,秦玦却忽然弯起眉眼,得意一笑,仿佛什么没生一样,后退一步,撤开身子,转身投入热闹的街市。
穆君桐看着他的动作,还处于下意识的战斗状态,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不知道该不该跟上。
所以刚才是故意吓她的?笑得那么得意,自己果然是被吓住了。穆君桐捏捏拳头,心头恼怒。
刚才那一下确实同平日里的模样截然相反,更像是故意翻脸,可是刚才的他也很熟悉,像第一次撕破脸的那个大火之夜的他。
虽然确定这是他回击的把戏,不过&he11ip;&he11ip;为什么直觉告诉自己,刚才那一瞬的他是如此认真。
穆君桐压下心头的不安,追了上去。
第33章
本来说回家休息两日,可秦玦只待了一个晚上,翌日一大早就走了,看上去像是有什么急事的样子。
一个书院,能有什么急事。
穆君桐总觉得暗里有古怪,便翻出了局里送来的监听仪,思考着怎么把这个东西包装一下,想法子安在秦玦身边。
看着日头还早,穆君桐干脆去了城外的小庙,求了个平安符,把小布袋拆开,正好能塞下监听仪。这个时代没有信号塔,无法使用微型监听仪,否则直接弄他衣裳上面就行了,哪儿用费这么多功夫。
剩下的就是用针线把布口袋缝起来了,可是别说针线活了,穆君桐连针线都没有。她在大街上晃悠,寻思着要不找个绣娘帮帮忙算了。
找来找去,没有找见合适的铺子,便干脆往寻常巷子里钻,看看有哪家姑娘闲着,也能帮忙。
绕过街角,穆君桐一眼就见到了在小店门口忙活的一位姑娘。
她背对着穆君桐,坐在一个小木凳上,穿着一身麻布衣裳,手上不停,周围全是木屑,安静的街坊里,全是削木的簌簌声。
穆君桐好奇地走过去,现这姑娘不过是十七八岁的年纪,但手上的技艺显然极其纯熟,将两个木条轻轻一扣,便牢牢地锁死,做出了一个小木凳。
她往店铺瞧,说是店铺,也不太合适,更像是寻常小院前面搭出来的店面,摆满了大大小小的木制品,右边还有一处大的房间,用粗布盖着,应当是荒废了。
她并未停留几秒,却引得这位姑娘的注意。
姑娘抬头看她,见是脸生的,也没反感:&1dquo;有什么事吗?”
穆君桐收回目光,对她礼貌一笑:&1dquo;请问这附近有没有会针线活的妇人,我有个小布袋需要缝一下。”她说完,觉得自己这样很奇怪,又补充道,&1dquo;我会付酬金的。”
不会针线活的女人很少见,但让街坊邻居帮忙缝一下小物件的人不少见,大多是厚颜贪图那点便宜,不愿用自家针线。
刁玉犹豫了一下,见穆君桐神态自然,举止落落大方,不像是算计那三瓜两枣的人,便道:&1dquo;有什么需要缝制的,你给我看看。”
穆君桐连忙将平安符掏出来给她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