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睁眼,见秦玦低着头,咬牙道:&1dquo;我的眼睛疼得厉害,可否帮我系一下布条。”
穆君桐被他那副强装乖巧可怜的模样逗笑了,看他一身血,问:&1dquo;身上不疼吗?”
秦玦闭着眼,嘴角绷紧了一瞬,似乎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
穆君桐差不多能摸到他的性格了。他还是不够成熟,凭着一股傲气强忍伤痛,即使不得已开口求人,也只会是系带遮眼这种简单小事。
&1dquo;唉。”她假模假样地叹气,&1dquo;都说了我是救你的,你有什么事直说就行,你不说我怎能猜透你的心思?”
她走过去捆住他手肘和手腕的细绳收回,两人谁都没提刚才的事,好像那些暗流涌动的心思从未生一般。
秦玦把布条掏出来,利落地系上。
&1dquo;还有身上的伤,包扎一下吧,刚才又开始流血了。”穆君桐开口。
秦玦没有动作,穆君桐便道:&1dquo;我看你伤得挺严重的,还是包一下吧。”她这时找到温柔养娃人设的感觉了,道,&1dquo;我去捡些柴火过来生个火,免得你冻着。”
穆君桐走开后,秦玦还是没有动作。对他来说,伤痛是家常便饭,尤其是在如今的境地,痛感能让他不昏睡过去。
但穆君桐说了两次,他如今还是得顺从点,便把里衣撕下,粗略地将腹部的伤口包扎了。
雨水久久不干,穆君桐只找到一小把干燥的枯枝,打算换个方向继续找,快要回到落脚处时,侦测仪突然震动了一下。
她吓了一跳,低头一看,现前方检测到了沼泽。
她连忙顿住,准备绕过去,刚走了几步,突然停住脚步。
沼泽。
她不能杀秦玦,但若是秦玦死于意外呢?
这个念头一生出来就迅占领了她所有的思绪,她忽然紧张起来,心跳如擂鼓。
耳边回想着局长对她的劝告,什么无罪,什么不能审判,但这些声音越来越弱,逐渐被其他画面取代。
满目疮痍,血流成河&he11ip;&he11ip;最后画面落到时空局里的时空线。时空线浮动变换,流光溢彩,所有节点的选择都汇聚成了一条细线,亿万次的节点岔路,都没有意外。
他会作恶,他会毁掉这片大6。
几个念头闪过,秦玦的声音突然响起:&1dquo;你怎么了?”
穆君桐陡然回神,只是道:&1dquo;没什么,我只捡到一点干柴。”
精神紧绷了这么久,她太累了,已丧失了思考的能力,脑里乱糟糟的,身心俱疲。
她听到自己说:&1dquo;&he11ip;&he11ip;你过来拿一下吧,我再去另一边找找。”
话音落,秦玦没有犹豫,起身朝她走过来。
他摘下布匹,垂着眼,依靠着模糊的视野往前走来,每一步都踩得很实,完全不知道前方有什么。
穆君桐看着他一点点朝自己靠近,捏着枯枝的手指逐渐泛白。
念头刚起时,她想得是这是个赌局,赌他意外身亡不会造成自己湮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