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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魔兽世界(第1页)

蚊子一旦尝过了血的滋味,哪怕是面对死亡的威胁,也不愿意拔出自己的吸管。对于人来说,权力就是蚊子的那滩血。在这样一个特定的环境下,有些事务犯迷失在权力中,开口闭口“我们”“你们”,俨然一副监狱管理者的形象,那几步路走起来都有了三分监狱长的样子。

黄牌统称“流动牌”,这些人还没有上升到戴蓝牌的地位,属于“后备干部”,这些人不象佩戴蓝牌的一样拥有“记掉”别人的权力,他们仅有一个统一的官方称呼“流动岗”,他们属于“准干部”,他们和佩戴蓝牌的高等犯人一样,是监狱利用犯人管理犯人依持的“骨干”,虽然和戴蓝牌的犯人相比,黄牌略显逊色,但他们拥有普通犯人可望不可及的“自由流动”的权力,即允许在一个特定空间内溜达。

至于普通犯人,就像被孙悟空画给唐僧的圆圈,他们的“流动”局限于自己脚边两平方左右的范围,还想走几步必须戴蓝牌黄牌的或者蓝牌的犯人过来给他们打幡引路。这些高等犯人在普通犯人面前有一个统一的称呼:“组长”,蓝牌的是“大组长”,黄牌的是“小组长”。

进入大厅后的新犯们被戴标牌的组长们勒令手贴着裤缝木桩一样杵在原地,不一会儿,门外又进来几十号的新犯,各地的犯人都在这里集合了,犯人们汇合成流一起把大厅挤得满满当当,需要马上列队报数,清理完人数后就是分组,这些人被分成六个小组,每组三十余人,排成六排。

分完组后,所有新犯被命令按部队蹲姿的方式蹲下来,我以前练过,所以做起来并不吃力,它要求蹲下的人一只脚往后跨五十公分,重心后移,顺势下蹲,练习人两只手随之搭在膝盖上,上身挺直,重心落在后退的那条脚后跟上,保持着随时一跃而起的状态,这是一种和人肌肉过不去的煎熬姿势,考验着人的大腿在麻痹的状态下的承受能力。

十几分钟后,有些人的大腿不由自主的开始左右抖动,不一会儿,抖动的幅度越来越大,象是了臆症,排在我前面的一位老头先是用手撑地,还是忍不住了就把腿一歪,坐到地板上,队伍后面传来一声怒喝:“老东西,不准坐地上。”老头吓了一跳,哆哆嗦嗦的爬起来想恢复开始的蹲姿,但是无论他怎么努力,都做不到象刚才那样的标准动作,他的两条老腿不听使唤的左右晃来晃去,象风中的裤腿。

一名戴眼镜三十岁上下的“小组长”走到老头背后,歪着嘴,用两只手分别抓住老头的两只耳朵,用力把他往上提,一边提一边狞笑着说:“这样就好了,这样就好了。”老头疼得龇牙咧嘴,努力配合着他的动作,这时,这位年轻的“小组长”突然一放手,失去帮助的老头一屁股坐在地上。“小组长”也不管老头了,转过身俯下来歪着头看着我。我的汗水流到了眉毛上,又从眉毛上流下来,我微微摇了摇头将汗珠甩开以免流到眼睛里,“小组长”看了我一会儿,又去找别人麻烦了。

不一会儿,又有几个人瘫倒在地上,说什么也爬不起来,几个“组长”扑上去,又是扭耳朵又是拎衣领,将这些人死狗一样提起来,这样折腾了十几分钟以后,大厅里一片“哎哟哎哟”的叫唤声,差不多所有人都坐在了地板上,看看差不多了,有个“组长”慢悠悠地喊了一句:“有高血压糖尿病的先站起来。”部分犯人如获大赦,手扶着地面慢慢爬起来,“组长”又补了一句:“等下量血压,假装的晚上蹲两个小时。”几个刚刚站起来的又乖乖地蹲了回去。我的血压一直有一点高,理直气壮的站起来。

接下来是“五十岁以上的站起来。”最后才是“全体站起来。”所有的犯人的大腿都颤颤巍巍的,象一排脆弱的多米若骨牌,此时只要谁去随便一推,就会连成一片倒在地上。刑犯们获准休息十分钟。

一位戴着蓝牌的四十多岁的矮壮男人摇摇摆摆从人群中走过,走到大厅讲台前站定。他个子不高,肩膀宽阔,眉毛又短又粗,看得出衣服下的一身强健的胸肌。他一手叉着腰,一手指蹲着的龇牙咧嘴的新犯开始训话:“全他妈的给我听好了,你们这群劳改犯现在就给我记住,这里是入监队三大队四中队,等一下编号,每一个人记住自己编号,喊到编号的喊到,编号几号就是几号犯人。入监队你们肯定早听说过了,就是来受苦的,死是死不了的,皮是要脱三层的。在这里,是龙你给老子盘着,是虎你给老子卧着。”

说到这里,他往地上“托”的一声吐了口痰,然后伸脚迅将痰擦去,他抬起头继续说:“先行为养成要好,不好的要强化掉。强化训练你们知道的,就是别人休息你练蹲姿,别人吃饭你没有菜,这是强化你的服从意识,有不想服从的现在就站出来。我是你们的大组长,你们有什么事情,先跟自己小组长说,不服再来找我,我说了你还是不服的,我带你去找警官,找中队长指导员。不允许私自到警察那里告状,接下来一个半月的训练,脑子带带来,鸡巴不要带来,把鸡吧放家里。”

他唾沫横飞地说了一通,最后提高声音断喝一声:“服不服?”犯人们懒洋洋地答:“服!”他将声音猛然提高了八度:“服不服?”,犯人们一惊,声音大了许多,齐声喊:“服!”他满意的点点头,从胸袋里掏出一只黑色的手腕粗的跑表看时间,跑表的一头系着一根绳子,我觉得他的姿势象《镀金时代》中的装腔作势的财主。

下一道程序是相互搜身。新犯们面对面脱得光溜溜的一丝不挂,先相互检查衣服,然后相互抖对方的鞋子,再高举双手,张大嘴巴冲对方“啊啊啊”展示口腔,最后半蹲下身,扎好马步往上跳,这个动作为了预防犯人们将暗器塞在肛门里面。据说有一次某个犯人身上真的掉出一枚用避孕套包裹着的刀片。

这样折腾了半天,吃饭时间到了,又开始报数,报完数后大家原地蹲下,开始从上往下传铁皮碗和塑料调羹。我一时间想不起有没有吃过中饭,想了半天,才确定没有吃。

几个犯人出去将晚饭抬了进来,再分到小组,再由小组长指定本小组两人负责一个打菜一个打饭,套路都和看守所差不多。

我吃到了监狱里的第一餐饭,米饭上压着两根酸黄瓜。酸黄瓜有拇指一般大,六七公分长,又酸又咸,我吃了一半刚想放下碗,蹲在我边上比他更早放下碗的中年人背后挨了一脚,那一脚踢在中年人的脊椎骨上,疼得他直吸凉气,我扭头一看,又是那位戴眼镜的小组长,他指着中年男人的脸,用毋庸置疑口气命令:“家里啊?吃完!”中年男人不敢吭声,低头又把碗端了起来。我往左右迅瞥了一眼,轻轻地问:“哪里人啊?”

边上人也轻轻地回答:“上海。”

又问:“什么罪名?”

对方犹豫了一下:“受贿。”我冲他笑了笑。

晚饭五六分钟就宣告收碗,吃完和没吃完的都要把碗交出去,犯人手里的饭碗又象开始传下来时候一样又传回去,安排到刷饭盘菜桶洗碗的犯人先排队到外场地干活,其余的犯人再跟着出去,到了外场地依然是排队报数。轮不到干活的犯人们依旧列队站在夏季五点的太阳里沐浴,此时的太阳和正午没有什么区别,大小组长们脱得精光,开始“哗哗”地往身上泼水,洗漱台边的窨井突然翻出一股漆黑的污水,象打通泉眼了一样“汩汩”地往外冒,并做梦般的在外场地到处蔓延开来,毫无防备的老犯们踮着脚尖跳开了,没有得到允许的新犯们不准动,眼睁睁看着污水渐渐没过鞋沿。

滚烫的地面蒸腾着污水,空气中恶臭熏天,队伍中的我倒是满不在乎,我见过更糟糕的场面,此刻的我的怀着一颗诗人般的心,看着远处的太阳一点一点的落下去,从白色变成了通红,然后挂在半空似坠非坠的样子,野鸽子在飞翔。

新犯们洗漱水每人限定只打一脸盆水,我也毫不在意。犯人们脱下了胶鞋洗脚,空气中飘荡着各种混合的奇怪的味道。六点四十,犯人们返回大厅集体收看新闻联播后报数上楼在小组里反思。反思的姿势是面朝床架,脚抵铜线,低着头,好像跟遗体告别似的,相互间不许说话,恍恍惚惚间,我听到外面有人喊:“全体就寝。”室内门窗开启红外线警报。一天匆匆的结束了。

“这是一个魔兽的世界。”躺在床上的我对自己说了一句,就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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