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起星舰在跃迁通道内爆炸，他们随逃生舱坠落到那颗总是下雨的行星上时，铺天盖地的雨声里，祈言说起他母亲林稚的死。
“我妈妈自杀那天，也下着这样的雷雨。”
“我走进那道门，血腥味很重我知道生了什么，她瞒着所有人悄悄离开的时候，我就猜到她要做什么了。”
“我应该表现得不那么聪明对不对？笨拙一点、胆小一点，一直一直需要她的照顾可是，她还是会走的。”
当时6封寒没能问一句“后来”。
这一刻，6封寒却得到了答案。
指挥室的门在身后关上，祈言往里走了几步，下意识地停下，喊了一声：“将军？”
“我在这里。”昏暗的光线里，6封寒朝祈言伸手。
祈言脚步加快，握了6封寒的手后，打量椅子，确定能够承担起两个成年男人的重量，便自觉窝进了6封寒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他敏锐地察觉到，6封寒的情绪似乎很沉、很重，像夏季早晨的浓雾，又有些像咸涩的海水。
“当时我打开那扇门之前，你是不是很伤心、很害怕？”
6封寒的嗓音很轻，像于星云间流转的尘埃带。
这句话莫名所以，问得突兀，但祈言双眼微睁，连眨眼都忘了，撑着手臂半直起身，惊讶道：“将军，你”
与他对接的，是6封寒情绪涌动的双眼。
祈言停下话，又重新枕回6封寒的胸口，回忆之后，答道：“当时已经没什么感觉了，很麻木，就像伤口痛到极致后那种麻木。也很伤心，但眼睛很干，哭不出来，只觉得肠胃在痉挛，很想吐，胸口很闷。”
6封寒想起自己在打开那扇紧闭的门后，满眼黑暗，只有刺鼻的血腥气。
伊莉莎曾说，林稚自杀后，祈言独自一人在林稚身边守了很久，直到他主动联系外界，才被接回了白塔。
而此刻他才知道，原来送祈言回白塔的人就是他。
6封寒粗粝的手掌隔着薄薄一层衣料，贴在祈言单薄的背上，顺着脊骨轻抚，又用下巴蹭了蹭祈言的头顶：“所以那么喜欢绷带打的蝴蝶结？”
祈言小幅度地点点头：“嗯。”
那时，他不知道在满室的黑暗里待了有多久，浑身冰凉，甚至指尖的触觉都变得迟钝。
6封寒打开门后，担心他的眼睛会因为陡然见光而被灼伤，想了个办法
用携带的白色纱布绕着他的眼睛缠了一圈，这才将他从房间里抱了出去。
直到在去往星港的路上，确定不会有问题了，他才被允许将蒙着双眼的纱布取下来。
回到白塔后，在逐渐混淆的记忆中，他不知道在日夜间，把这些场景一次又一次地、翻来覆去地回忆多了多少遍。
以及这个人的体温、呼吸、气息、长相。
6封寒掌心贴着祈言的肩胛骨，沉默数秒：“可是在此之前，我把这些都忘了。”
“不是忘了。”祈言反驳，“在去星港的路上，将军就告诉我，因为这个任务涉及白塔核心人员，而将军你那时职衔太低，所以会被施加暗示，这段记忆会变淡。而且这种忘记是不可逆的，只有极低的概率会自我突破暗示，重新想起。
但是，我记得，我一直都记得。”
6封寒吻过他的额头，低声问：“所以在勒托时才会救我，才会跟我签下那份合同，才会趁我在沙上睡着后，悄悄躺在我旁边？”
祈言惊讶：“你那时竟然没睡着？”
“傻，”6封寒顺手捏了祈言的鼻尖，“要是在当时的情况下我都能睡着，那早不知道死过多少次了。”
“将军不也一样？”祈言抬眼看着6封寒，“虽然忘记了，但潜意识里还认识我。”
祈言用6封寒的话做反驳，“要是将军像信任我一样，轻易就信任一个初初见面、才认识不久的人，那早不知道死过多少次了。”
6封寒无奈。
因为祈言说得的确是事实。
即使有型治疗舱的原因在，6封寒也不得不承认，面对祈言，在清醒后那场短暂的试探里，他潜意识中便先入为主地选择了“信任”。
祈言重复，眸光清亮：“就算不记得我，将军也依然选择了信任我。”
“我很开心。”
作者有话要说：比一个用漂浮的宇宙尘埃组成的心
闲闲请一下假哦现在是一号的凌晨，因为一号家里有很重要的事，没办法好好码字，所以二号的凌晨不更新哦，下章更新在三号凌晨抱歉呀，也谢谢小仙女们体谅，爱你们
感谢在2o2o1o31o4oo532o2o11o1o556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转身从容煎茶、桃小春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与盐14个菠萝酿8个41328797、谷子栓好你爹、33o63613、若花怜蝶、b1ind1iar、你若成风。、濡湿枕边、柚子、池苜、祢笙、安和、ft新爹、yangyang1229、执澜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喵喵1o7瓶別雨待晴1oo瓶pky97瓶是墨白呀66瓶点墨星空、涂睫毛膏的鱼、雲飛飛、欣诺5o瓶逐月49瓶秋枫42瓶陌离gsx4o瓶心羽35瓶本本33瓶卿酒、星星鱼、阿狸是大红色的小狐狸、筱凉akkiya、仄麓3o瓶君君想吃烧烤、萝卜号、安和、栗子，、潴柒柒、颜、枣树开花啦、舒曼、薛七月、多多有个梦想166、夹心小饼干、、小春至、uriarden、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风吹云开2o瓶某某某、xt1116、sujyuuv、anthrin、桃小春、与盐19瓶nyuyu18瓶梨长歌17瓶留人不住、好加、4442475o、纤灼仙啊仙15瓶微醉景月14瓶462o785o、syjj13瓶等待1e、奶茶炸鸡来一份12瓶琉璃、阿喵、笙、bazi、空山泠语、矜舟、无际、fish、阿梦白、塞壬、盐酥鱼豆腐、冰见琴葉、芸豆熨斗、山后有只光狗蛋、三卅、喵喵喵？、婉兮、31178852、芳嬅、柒苑、柒啾是你大爷、ebe、李泽言夫人、轩邈、小月亮、贾七朝朝、多猫、红莲、绥喻而安、阿绕、28443728、一叶幽舟、7小猪、矞照、夏夜蜉蝣、闻怏。、边小白、魔芋爽1o瓶哈欠、爪巴、我就是烟火、连戚9瓶季斯年、27579495、淮南子8瓶桃子味儿汽水儿6瓶可爱的1u1u、静静爱看书、初见迷迭、清漪、athena、呕吼、明河影下、uber、烟雨浩渺、云中轻尘雾、尹、阿洁最好、阿弦、35o65192、荆禾、、ufge、哇！、13、yj、tie1ine、今天我追的文更新了吗、君君原来叫柒月、远距离旁观红杏与墙、张qi灵、庭外玉兰花开、a、总攻大人5瓶b1ind1iar、樱洛、游里鱼、凉初、殷馨雅、种花家的兔子、取名字好烦4瓶沐康秋起、ao73o4o5、41594243、慕又慕3瓶yaan199o、你好这里十雨酱、、一醉清城、把姓谢的都草哭、牧风、阿娟、洁、蕊、璞玉有心、忱堑2瓶魍魉、安归、加菲77、瑾知123、钙片、葡萄不讲话、荧荧、奇迹停停环游建宁、惊鹊、dere1、晋江城、穷苦人民日日审核、月狐、礼礼的花园、衣鱼、七七1234567七七、琼、宇佐见幸、今天我心上文更新了吗、^、绝代辣椒、雪兔子隳歙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附近是一片居民区，花坛里灌木茂盛，6封寒感觉自己正朝着某一个坐标点走，一边在问：“你的伤怎么样？”
他这时渐渐判断出，跟他通话的人是聂怀霆。而时间点，应该是聂怀霆被刺杀，身受重伤，他抱着最坏的想法急急赶回勒托那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