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封寒有点热，他用空着的右手松了松领口，但这种燥热感并没有消褪。
瞥了一眼贴在自己腕上的手，6封寒又忍不住想，这只手明明握不了星舰的操纵杆，开不了槍，修不了炮膛，但
很好看。
白，修长，骨节匀称。
让他难以忽视的存在。
两个人都没再说话。
在星舰进入虫洞的瞬间，松松搭在6封寒腕上的手指同时收紧，祈言的脸色也苍白起来。
他闭上眼，调整呼吸，努力适应突至的心悸感。
交错的光影将祈言挺直的鼻梁和唇间的线条勾勒，让他呈现出一种隐忍的脆弱感。
看了几秒，6封寒突兀抬手，覆住祈言的半张脸。
未被挡住的嘴唇是没有血色的淡粉，6封寒意识到，盖住眉眼后，才令人惊觉，祈言的唇线精致又漂亮。
掌心下的人问他：“为什么捂住我的眼睛？”
6封寒无法解释。
他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像被蛊惑了一样，视线一直落在祈言下唇。
没有得到回答，祈言也没有固执地追问。
直到6封寒想到了一个理由：“要不要睡会儿？”
祈言这才低低“嗯”了一声。
拿出星舰配置的静音耳塞，细致地给祈言戴上，之后，6封寒就感觉有柔软细密的睫毛从自己手心扫过，痒意沿着神经，直直传到了心尖上。
不过没多久，祈言就从浅眠中醒了过来，他第一反应便是看向6封寒，用眼神询问生了什么事。
星舰内没有任何声音，气氛沉滞。舷窗外，是跃迁通道扭曲的光影。
6封寒将静音耳塞取下，放回原处，嗓音很低：“遇到了星际海盗。”
祈言立刻反应过来：“他们也在星舰里面？”
6封寒眸色黑沉：“没错，装作乘客混了上来，现在正在找人。一共六个，每个人都配置了武器。”
舰舱内只有脚步声，像厚底军靴踏在地面出来的，通过节律判断，现在舱内有两个人在走动。
祈言没有贸然打量四周，只悄悄问：“他们在找谁？”
6封寒回答：“应该是。文森特提过，反叛军正在加紧追踪的下落，不过找到好几个疑似目标，最后都是错的。”
祈言的关注点却在：“反叛军和星际海盗……合作了？”最后几个字，他几乎只用了气音。
这个敏锐度，6封寒颔：“不出意外的话。不过，这不叫合作，这叫”
祈言补上：“狼狈为奸？”
6封寒又手欠地捏了一下祈言的脸。
祈言不满：“为什么总是喜欢捏我？”
6封寒反而毫不心虚：“手感好。”
这时，一个端着槍的星际海盗经过祈言和6封寒的座位旁，腰上别着两把武器，手上端着槍，戴着的半截面具挡了全貌。
6封寒见祈言从醒来到现在，除了问了几个问题外，神情都没什么变化，问他：“不害怕？”
“不怕，有你在。”祈言扯了扯身边人的衣袖，凑到6封寒耳边悄悄问，“他们找，是为了中控系统？”
“十之八九。”6封寒答完，觉得耳朵依然酥酥痒痒。
偏偏始作俑者完全没现，兀自思考着什么。
这时，一直在过道巡逻的星际海盗停下，手指按了按耳朵。6封寒猜测，那里应该有一个内置通讯器。
几秒后，他听见那人朝舱尾的另一个人做了手势。
6封寒认得出，这个手势只表达一个意思找到了。
接着，两人一起快步去往前一个舰舱。
6封寒眼色微厉。
祈言再次握住6封寒的手腕，声音很小，却笃定。
“他们找到的不是。”
6封寒垂眼看过来：“确定？”
“确定，被他们抓住的人不是。”祈言迟疑两秒，给出了一个不算理由的理由，“没有搭乘这艘星舰。”
6封寒思忖：“如果不是，有两种可能，一是星际海盗的情报有误，抓错人了。要不就是，这是一个针对海盗的局。”
祈言注意力却在：“你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