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框眼镜没什么存在感,周克云的目光很专注,盯得季星回都有些不自在。
他想起今天梳的是背头,之前周克云说过他梳背头应该会好看,除了上周趁着他出差季星回梳过一回,今天是第二次。
季星回下意识想摸头:&1dquo;怎么了吗?”
周克云答得认真:&1dquo;很好看。”
周克云如此直白,季星回也笑着回应:&1dquo;多谢你的建议。”
今天餐盘除了玉子烧,周克云还煎了三文鱼和鸡蛋吐司,水果两个人分了一盒蓝莓。
季星回跟周克云说打算买辆电瓶车,周克云皱眉,问他:&1dquo;就是那种游客在星港玩会租的电瓶车?”
季星回点头:&1dquo;这样上班方便。”
&1dquo;我可以送你。”周克云有点不高兴,&1dquo;你要是觉得现在用的车太贵太招摇,我可以准备一辆便宜点的。”
季星回摇头:&1dquo;不是因为这个。”
&1dquo;我和你说过吧,我有时候想转换心情,就会自己开车,其实每天开车送你上班让我觉得很放松。”周克云认真地讲。
&1dquo;你的工作还是有辆车方便一些,我不会再说要送你,贷款的话你自己负担得起,有空一起去车展看看吧。”
季星回接受他的好意,正好马上放国庆:&1dquo;你国庆休几天?”
&1dquo;公司按法定假期放假,没特殊的事我也休七天。”周克云反问,&1dquo;你呢?”
周克云虽然这么说,但实际假期也不可能完全脱离工作。
&1dquo;应该要轮到一天值班,额外的应酬就说不准了。”季星回说。
周克云想了一下:&1dquo;空两天出来,出去玩一下?”
&1dquo;去哪?”季星回眨眨眼,他不知道周克云是一时兴起还是已有计划。
&1dquo;国庆得回本家吃饭,正好我在宣市附近的山里有房子,可以去骑马。”周克云说。
周克云提起这事,季星回才想起婚前协议里有一条,&1dquo;每个季度要陪周克云回本家吃饭”。这个本家指的就是位于宣市的周家大宅。
&1dquo;要准备什么吗?”季星回谨慎地问。
&1dquo;不用,骑马用具马场都会准备的。”周克云说。
季星回停顿两秒,闷咳一声:&1dquo;我问的是吃饭。”
周克云表情不太在乎:&1dquo;没事的,走个过场而已。”
虽然周克云这么说了,季星回今天一直有点记挂这事,他想问陈然,又觉得这样唐突,想了半天,还是决定晚上回家再问问周克云。
今天下午季星回和同事一起去客户公司做现场调查,桓信是星港的老牌企业,受时代冲击一度走向破产的边缘,后来在西庭另起炉灶,目前主做外贸。销售总部在西庭,用于生产的厂房在星港。
先见到的是财务总监,几个人互相寒暄两句,季星回礼貌地讲:&1dquo;为了提高调查效率,我同事会去收集资料,访谈由我负责,这样我们聊完就能结束回去,也不会太耽误你们的时间。”
财务总监欣然应允,他领着季星回去会客室,有些抱歉地说:&1dquo;蔡总还在开会,可能需要你等一阵。”
季星回笑笑:&1dquo;没关系,先跟您聊也是一样的。”
财务总监言行举止都礼貌,看起来是个好脾气的妥帖人。
桓信的报表很漂亮,企业概况季星回也已经提前了解过,但这些都无法代表真实情况。要多谈,要多看,眼见才为实。这是季星回第一年做客户经理的时候,当时的行长提点他的话。
桓信自身实力强,现在接触的不止他们这一家银行,如果实际情况与报表相符,那就是一块肥到流油的五花肉。谈话间,季星回把握着分寸给出了诚意。
大概过了三十分钟,会客室的门被推开,桓信的一把手到场。
蔡昭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年轻一些,身材偏瘦,戴一副玳瑁眼镜。
蔡昭很忙,也就是来走个过场,季星回了然,很客气地上前问好。
蔡昭为人和善,和季星回握手,看到他的脸的时候多停留了一会儿。
&1dquo;稀奇,长得挺像我弟弟年轻的时候。”蔡昭笑着说。
&1dquo;看来我们与桓信十分有缘。”季星回四平八稳地讲。
他们坐下来简单聊了一会儿,蔡昭倒是先提出,如果需要,会在星港的工厂专门安排人接待他们,方便现场调查。
访谈不仅要听讲的内容,还要看企业管理层的为人,季星回以前跑过一阵小微企业,整天听不靠谱的老板侃大山。
桓信的财务总监和总裁都是一类人,说话主次分明,办事周全妥当。
一直讲公事累人,财务总监开季星回玩笑:&1dquo;小季青年才俊,有对象吗?”
季星回露出左手上的戒指,坦荡地讲:&1dquo;婚都结了。”
财务总监有些可惜地讲:&1dquo;果然优秀的男人都早婚。”
蔡昭的秘书上前跟他简短地说了两句话,蔡昭起身,对季星回说:&1dquo;我还有个短会,差不多到时间了,帮我转告你们陈总,改天一起吃饭。”
蔡昭特意提起陈思锦,一个是人情,另一个则是表露出有继续接触的意愿。
送走蔡昭,季星回又去和桓信公司的员工简单聊了聊,他长得漂亮,又会讲话,格外讨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