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答:“我们巡夜四个知道。”
村长深思熟虑后说:“这样,你带五份吃的去,想办法带人远离村子,别让村里人看见。记住,这件事暂时别张扬出去,我要好好想想。”
小伙领命,拎上装五人份馒头的食盒,飞快直奔村口,气喘吁吁跑到,傻眼了。
樟树下冷冷清清,石桌上还摆着个空碟子、空酒壶、四个空杯子。
小伙急得干瞪眼,往村外到处张望,越觉得心急如焚,扭头回村之际瞥见果树下走出人来,认出后,抄田间小路直去。
汉子见小伙上气不接下气来到,急问:“出什么事了?”
“没事没事,”小伙又喘了两口气憨笑,“就是怕馒头凉了不好吃,趁热给你们送来。”
“这里没地方坐,我们回樟树下吃吧,”汉子对张式道。
客人还没说,小伙抢话道:“你们都在那里坐了一夜了,山脚那边凉快,要不去那边。”
小伙的后脑勺对着张式,连着眨眼示意汉子,要按自己说的做。
“可以,”张式又问,“村长怎么说?”
“村长说……”小伙转过脑袋,“我还没见着村长,这不是怕你们饿了,想着先送吃的来。”
有人已经打开食盒,光见到馒头,抱怨道:“你倒不怕我们渴了,一点水都不带。”
小伙摸着后脑勺,嘿嘿一笑,“忘了忘了,树上不是有果子嘛,要是渴摘几个吃。”
“那就吃你家的。”
“随便吃随便吃,不打紧。”
真不打紧?
未必吧。
农耕生活,靠天吃饭,丰年不打紧,遇上荒年上哪赊欠?
有些事阴阳术也不管用。
生活在张式口中的世外桃源里的人,没有吃过桃子,不知桃树,更未见过桃花,多年矣。
饭后四人最终来到山顶,山下风光一览无余。
村里最早的一批人走出,牵牛,扛锄具,在肥土沃田上中年一辈带着年轻小伙,手把手教学,无声的说着他们种了几十年田地的经验。
不一会,正是无忧无虑年纪的五六个孩子打闹出来,在他们后面的鸡鸭优哉游哉地漫步觅食,在他们前面的小鸡小鸭就惨了,张开稚嫩的翅膀连跑带飞,生怕被某个小家伙抓住。
大樟树下的椅子上靠坐着上了年纪的老人,聊近几天的鸡毛蒜皮,说田地上的庄稼,同时看管孩子,瞧见上树的、池塘玩水的,觉着危险免不了大声唠叨几句。
更多的目光在田地上,看着他们的孩子打理他们还是孩子时劳作的土地。
纵使再美,一成不变的风景也经不住长时间驻足观望。
三个陪同的人只能报以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张式倒是没有觉,他的目光不止在山的这边,更在山的那边。
午时太阳直射,暖风微拂,站在树荫下的四人返程,行到山脚张式见到姗姗来迟的小伙,还有位头花白的老人,瞧着还挺硬朗。
老人突然道:“年纪大了,走几步路就喘得不行,可别让客人久等了。”
小伙不明所以,听到有人开口,这才明白上了岁数的老人不是在胡言乱语,是遇上需要他胡言乱语的年轻人。
“村长,你总算来了,”汉子忙为村长介绍。
张式笑着问候,“村长好,我叫张式。”
一个时辰前,他在山顶便看见小伙带着老人来到山脚,一直站在树底下,不曾上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