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半个月前就跟许良均和村里别的一些男人去修马路了,今天下工前大队长说他们会今晚回来,所以余圆就一直在门口等他。
“你饿不饿啊?先吃东西吧!”她絮絮叨叨跟他讲话,看着他身上沾着的灰尘,心疼坏了:“你把东西放下,我给你收拾好。”
余圆从小就是个乖姑娘,因为父亲早逝的原因,她格外的懂事,很小就会帮忙做活,乡里乡亲都知道她勤快乖巧,也不爱往外边乱跑。
周柏呈温笑,不着痕迹地躲过她的手:“不用,阿圆也累一天了,用不着再伺候我。”
“你更累呀,你在外边是不是没有好好休息过?你快吃点东西换身衣服睡觉。”余圆去把留给他的馒头端过来。
只要是跟他待在一起,她都是开心的。
周柏呈看着她忙前忙后的背影,眸光不再温和,掺杂了些许复杂。
他先去房里把简单的行囊放下,简单冲洗了个澡后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自余母去世后,家里就他跟余圆两人住,家里空房还有三间,虽然没别的人住,但平时余圆都会打扫得一尘不染。
他们家比别人家还是要干净许多,不会有鸡鸭鹅的粪便堆满弄脏院子,也不会有灰尘蜘蛛网横缠散落在各个角落。
余圆会把家里打扫得很干净,东西用具也整齐放好。
周柏呈目光不明,三两口吃完手里的馒头,提起桌上唯二的一盏煤油灯,踏步回到房里。
余圆在翻他的包。
他眼神一凛:“你做什么?”
她被他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手一抖,手里捏着的衣服掉了回去。
“我看你的衣服破了,想给你补一下。”他方才那一声叱喝,不像平时的温和,余圆眸光无措闪了闪。
周柏呈敛了神色,想到她字都认不全,就算是看到了什么也看不懂。
他上前去握住她的手,清润的嗓音压低了几个度:“都这么晚了,伤眼睛,明天再补。”
“好。”余圆听着他往常的语调,点头。
月上枝头,虫鸣的交响声很是扬长利耳,吱吱不绝。
余圆有些睡不着,她翻了个身,在黑暗中面对着他。
漆黑里她看不见他的面容,但能感受到他近在咫尺均匀的呼吸声,她扬起嘴角无声笑了笑,眼里纯粹细碎的光亮在黑暗中也燃起点点的光亮。
他们结婚起就会睡同一张床了,可让余圆困扰的是,他们都结婚这么久了,她还没怀有孩子。
乡邻们说的闲话她不是不知道,她是想怀有他的孩子的,也有些惊慌她是不是真的像那些婶子说的一样不能生。
之前她把这个疑惑说给周柏呈的时候,他面色就有过片刻的僵硬,随后安慰她让她别多想,有没有孩子都是一样,他们哪怕就这样过也挺好的。
余圆被他说服了,之后也很少提孩子的事,她怕他最后现是她不能给他生孩子而嫌弃她,所以她不会主动再提了。
可余圆这个单纯至极的傻姑娘不知道,周柏呈从来就没有真正的碰过她,他们这样又怎么会有孩子。
她过于单纯傻气了,以至于周柏呈哄骗她根本就不需要多深的城府,她总会傻乎乎轻而易举地相信他的话,丝毫不会怀疑他,也看不出他平日里对她表面上的虚假面相有多容易找出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