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承伟快跑几步,又来了个急刹车,轻轻的把凌秀波视若珍宝的抱在怀里,嘴巴凑到凌秀波耳边。
“你是不是傻?我用得着你替我着想吗?”
凌秀波瞬间泪崩,摇着头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凌秀波在黄化住的是大舅李晓峰家的老房子,她朝俞承伟嘘了一声,轻轻的推开了房门,低声道:“我妈在这住呢!别让她听见。”
俞承伟心中诧异,李晓月的刑期虽然只有一年,但好像还没到出狱的日子。
等他进了门才知道怎么回事,李晓月的精神状况,竟然越不好了。
“看到了吧!我妈现在离不开人,她又看不得你,说来也是奇怪,大部分的人和事她都不记得了,却始终记得你,有时候还会骂你几句呢!”
凌秀波在档案馆和俞承伟聊了一会,见俞承伟执意要跟自己复婚,心中涌现一股热流的同时又非常的凄苦,便把俞承伟带到了家里。
俞承伟苦笑,他低估了家庭变故对李晓月的打击和影响,这个老丈母娘现在成了他和凌秀波之间最大的阻碍,“不能找个实在亲戚帮忙照看吗?”
“不行的,我让大舅妈来看着,我妈要是一天见不到我,情况就更严重。”凌秀波悄悄的关上了李晓月那屋的门。
“那去医院看了吗?”
“看了,大夫也没说出个什么来,就说精神受到了刺激,要养之类,但越养越不见好,本来监狱那边是结束了保外就医的,可一看这种情况,就网开一面采取了监外执行。”
俞承伟大概猜到这次又白来了,李晓月这种情况的确离不开凌秀波,但是有些话他要让凌秀波明白。
“复婚的事儿不能拖了,你肚子都这么大了,再有几个月就生了,你说呢?”
“再等等,我大舅给联系了京城的一家医院,你来的还算巧,再晚一天我就带着我妈去京城了,我大舅说京城的精神医院挺有效果的,先治治看。”
林秀波吐口了,俞承伟心下稍安,但是意想不到的事情生了。
李晓峰两口子和小舅妈过来看望李晓月,一听屋里这个人是俞承伟,李晓峰破口大骂。
“你还来干什么?把我姐家祸害成什么样了?你倒是好了,一转身成了乡长,我看你就是属陈世美的。”
凌秀波的小舅妈见到俞承伟,更是分外眼红,直接动手了。
要不是凌秀波挺着大肚子拦着,脸上肯定会出现几道沟,更让俞承伟难堪的是,李晓月推开里屋的门,一看见俞承伟,当场精神作,竟然去了厨房拎了菜刀。
好个一地鸡毛。
凌秀波反手把大门关上,眼圈红了,笑中带泪道:“你看到了,我还能回去吗?本来应该是一家人,这都成仇人了。”
俞承伟呼了口气,听着门里李晓峰两口子,李晓月和小舅妈的声音,脑瓜子嗡嗡的。
终于明白了凌秀波的难处,两个人过日子,过的可不是二人世界,而是两个家庭,实在亲戚变成这样的关系,能过好那就怪了。
“这五百块钱你拿着,穷家富路,到京城看病处处都得用钱,咱们的事情,我相信时间长了他们会理解的。”
凌秀波没拒绝,目送俞承伟离去,心里非常不是滋味,她回头打开门,本来李晓峰等人还想责备她几句。
但是看着泪流满面的凌秀波,话到嘴边又全咽了回去,凌秀波已经够懂事了,再说有的没的,他们也不落忍。
俞承伟回到县里,第二天文件就下来了,正式出任油坊乡的党委书记,他跟黄明亮提了个要求,然后就去黑石乡跟王雄办交接。
黑石乡的乡长还没定下来,由王雄书记乡长一肩挑。
“本来还想着咱们能搭班子干几年,你这一走,我还真不适应。”王雄说的是心里话,但俞承伟是进步了,他总不能挡着人家进步吧!
“紧挨着也不算远,蔬菜大棚又是两个乡的事情,互相配合呗!黄书记说了,今年先这样,明年还要上一二百个大棚,我看大多数都得放在咱们两个乡,也算另类的搭班子啊!”
王雄笑道:“那我可沾你的光了,你还是菜篮子办公室主任,得多分给黑石乡一些大棚,少于一百个,我可跟你急啊!”
俞承伟接下来又重点说了下榆树村和吴家大院明年的玉米制种和黄芪种植,这都是出成绩的,王雄当即保证会亲自盯着。
末了,俞承伟说道:“我还得跟你借个人,让张友昌跟我去油坊乡吧!油坊乡我不算熟悉,张友昌使唤顺手了,先让他当个副乡长,两个乡有什么事儿也让他来回跑一跑。”
王雄顿感张友昌走了运道,去年还是个普通的党政办办事员,这才一年不到,就要上副乡长了,“那我肯定放人,乡长呢?县里有信儿没?”
论跟县领导的关系,王雄觉得自己没法跟俞承伟相比,想先打听打听。
“差不多应该是刘庆斌,不过黑石乡现在成了香饽饽,最后具体是谁不好说。”
俞承伟和黄明亮提的要求就是提拔一下张友昌,至于推荐谁继任黑石乡的乡长,他没置喙,免得黄明亮和齐畅心里有想法。
王雄点头,“刘庆斌也好,我一会儿让他自己再使使劲。”
坐上俞承伟的车,张友昌身子还飘呢!
他是一万个没想到,俞承伟会把他调到油坊乡当副乡长,他一直觉得这是自家当初烧冷灶的结果,更是下定决心紧跟着俞承伟的步伐,只要俞承伟进步了,肯定落不下他。
俞承伟岂能不知张友昌现在的心理状态,就跟他上辈子被提拔成副主任科员一样,但该说的话他得提醒张友昌。
“友昌,我可是打听过了,油坊乡的情况比黑石乡复杂一些,乡长邱大力是个非常强势的人,你过来可不比在黑石乡轻松。”
张友昌立即表态,“俞书记放心,你指哪我打哪,邱大力再强势,他也得听你这个班长的,真要是不听摆弄,我第一个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