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俞承伟油盐不进,不搭李晓东这个茬,以至于凌秀波都对俞承伟有了点意见,摆上了脸色。
俞承伟对此只能说凌秀波太单纯了,不知道社会的险恶,你把人家当亲戚,人家没准就利用你大财呢!
当着李晓东的面,俞承伟有些话不好说,决定晚上回去找凌秀波好好聊聊,阐明这里面的利害关系。
李晓东见俞承伟说什么都不答应,气恼恼的离开了榆树村,突然他想起李晓月说过的一件事。
林友祥似乎追求过外甥女,而林友祥现在就是黑石乡的乡长,越想越觉得事情有门,“秀波,咱们去一趟黑石乡,老舅这次可就全指望你了。”
随后几天开始了紧张忙碌的玉米春播,俞承伟没有再见过李晓东,他乐得清静,全身心的投入到播种中。
万万没想到,李晓东还是给他爆了个大雷,两场透雨过后,玉米苗已经钻出土了,种下去的黄芪籽却没有丝毫动静。
在俞承伟看来,黄芪籽的种植没啥技术含量,扔地里盖上土就行了,所以他的绝大部分精力都用在了玉米制种上,直到本应该芽的黄芪籽地里一片死寂,才意识到不对劲。
俞承伟抓起一把黄芪籽,当即火冒三丈,“这黄芪籽是炒制过的,能芽才怪,李晓东,我干你姥姥。”
一看黄芪籽,俞承伟就看出了不对。
正常的黄芪籽是黑褐色,而他看到播种剩下的黄芪籽,颜色明显不对,放进嘴里一咂摸,居然是熟的。
种子炒熟了还能芽?怒不可遏的俞承伟开着乡里的黄面包直奔红武县去找李晓东,到了红武县才知道,李晓东倒卖农用物资,尤其是化肥,东窗事了。
这在红武县是大事儿,稍微一打听就知道,李晓东涉及的案值在这个年代特别巨大,竟然达到了近二十万。
不光是倒卖化肥,还不知道在哪弄了一批不合格的假化肥低买高卖,把红武县的农民坑惨了。
俞承伟听到这,脊背不禁凉,和这件事一比黄芪籽都是小事,更是让他一万个没想到的是,当他返回黑石乡竟然被派出所给拘留了。
张友昌偷偷摸摸的给民警塞了盒烟,见到了被铐在铁栅栏上的俞承伟,“俞副乡长,出事了。”
俞承伟现在一脑子浆糊,不解问道:“到底怎么回事?我问民警他们也不说,怎么还把我铐起来了?”
张友昌犹豫了一下,“我听说,是听说啊!那个李晓东,打着你的名头从乡里倒腾走了一大批化肥,然后隔了不到一个星期就还回来了,但还回来的是假化肥,今天你离开乡里不久,县里公安局就来人找你了。”
俞承伟稍微一琢磨就知道被李晓东牵连了,但是他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李晓东想借化肥他一直是拒绝的,这事儿一查就清楚啊!
“俞副乡长,你不知道?”张友昌见俞承伟摸不着四六的神情,咳嗽一声道:“那几天,你对象凌秀波跟着忙前跑后的,还跟林友祥,徐伟民他们吃了几顿饭……”
俞承伟眉头紧皱,倒不是怕脑袋上变成青青草原,凌秀波不是那样的女人,他是怕凌秀波涉世未深被人利用了,如果利用凌秀波的是她亲老舅,那还不得上赶着往坑里跳啊!
俞承伟被乡里派出所控制住不久,就被县公安局来人接走了,要配合红武县的公安部门调查。
他行的正站得住,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一说,公安局的人倒是没有为难他,只关了两天就被释放了。
走出拘留所的大门,俞承伟看到了站在外面的凌秀波。
凌秀波哇的一声扑到俞承伟的怀里大哭,嘴里一个劲的说着对不起。
说委屈,俞承伟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呢!但是一看凌秀波这样子,他反倒还得安慰凌秀波。
“乖,别哭了,我这不是没事吗!你老舅怎么样了?”
凌秀波泪眼婆娑,“老舅被抓起来了,说是要判二十年,可能是无期,弄不好还得枪毙呢!小伟,这可怎么办啊!”
俞承伟心说枪毙了也不冤,弄那么多的假化肥,红武县三分之一的耕地可能大面积减产,涉及到的农户得是多少人?指望地里刨食的连口粮可能都不剩,太缺德了。
他在协助警方调查的时候,还知道黑石乡也被李晓东坑惨了,十几个行政村有八个用了假化肥。
现的时候已经过了春播的良机,今年粮食减产已经成了定局,这个事情现在还没有厘清,他板上钉钉是要跟着吃挂落的,谁让李晓东是打着他的名头呢!凌秀波也算是小帮凶一个。
不过俞承伟觉得自己没那么大的脸面,不可能李晓东一提他就把化肥借走了,一问凌秀波,才知道这里面还有林友祥推波助澜。
林友祥和徐伟民明里暗里的把这个事儿安在了他脑袋上,这对他来说可谓致命一击。
说了一通好话把凌秀波安抚住,俞承伟回到乡里。
果不其然,假化肥甚至炒熟的黄芪籽这事儿没完,郑一迪开会开场就把俞承伟先挂了起来,话里的意思是等候组织处理。
不过这个要等警方,甚至检察院法院结案之后再说,俞承伟彻底成了黑石乡放屁都不响的副乡长了。
“小俞,这段时间你先休息吧!榆树村和吴家大院的工作暂时由林乡长负责,林乡长,你看看事情还有没有补救的余地?”
林友祥看都没看俞承伟一眼,侃侃而谈道:“试点的两个村,俞副乡长还是做了些工作的,起码化肥不是假的,至于黄芪籽被炒熟的事情,现在赶着播种一季土豆还来得及,今年土豆的行情也不错,乡里乃至县里有不少制作粉条的作坊,能把损失减轻到最低限度。”
郑一迪点点头,“那你就尽快的抓一下,不止是榆树村和吴家大院,追肥使用了假化肥的村子,旱田都种上土豆吧!减轻一些损失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