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这世上千金难买早知道。
盛驸马依然在嘴硬:“你这不过是猜想,长公主,我们夫妻这么多年,我的人品你不清楚吗?竟然真的会听信这一派胡言?”
洛青也不跟他争,直接带上第二个证人,王二。
王二被提点过,老老实实跪在那里,吓得不敢抬头,把王婶娘的事说了一遍,当初怎么和洛青说的,再和长公主说一遍。
长公主越听脸色越白,洛青担忧看了眼,长公主却愣是撑了下来,大概是想知道真相,却又怕真的成了真,甚至不敢往下想。
如果当年回来的就不是她的孩子,那么她的孩子呢?
她这个当娘的,怎么就能这么糊涂,怎么连自己的孩子都没能认出来?她该死,她才是最该死的那个啊。
长公主没忍住流下眼泪,明明一切还没真凭实据,可她已经信了,如果当年她但凡更加谨慎一些,可……可她怎么也想不到只世上会有年纪相仿又长得这么像的孩子。
半年的时间,孩子受了这么多苦,心性大变她压根没敢想,当年能找回孩子她就已经感恩戴德,可她想不到,她最信任的驸马竟然骗了她,给她钩织了一个骗局!
长公主的泪让盛驸马彻底慌了,他太了解长公主,知道对方是信了,却意图想挣扎一下,毕竟没有证据,他看向盛世子,世子白着脸苦求看向长公主:“母亲,您是宁愿信一个外人也不信儿子吗?儿子不信自己是假的,这么多年的母子情,您真的宁愿信外人吗?她说的这些有证据吗?只是凭借这二人所谓的‘真相’,难道他们不能是被大公主收买了吗?”
长公主只觉得心更痛,她脑子乱糟糟的,只觉得眼前黑,被洛青抚着:“公主你要撑住,想想真正的世子还在等她,难道她不想见一见吗?”
洛青的话不仅让长公主愣住,盛驸马滕氏也傻了,她这话什么意思?
洛青却没给他们机会,而是看向院外:“把人请进来。”
随着这一声,裴洵带着小石头一家三口恍惚茫然走了进来,他们被带过来的时候还是懵的,压根不知道要做什么,但知道是要见大公主,虽然恍惚却不担心,毕竟大公主不会害他们。
本来还担心的小石头看到洛青,黑葡萄似的大眼一亮,小跑着颠颠颠过来了,一把抱住洛青大腿,不安道:“酱过殿下,这里系哪?”
洛青蹲下身,眉眼带着笑,让他面对长公主。
长公主下意识低下头,对上小石头那张脸,只觉得可爱,甚至还有点眼熟,很是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
而长公主身后刚跟来的老嬷嬷愣了下,他们站在小石头一家后面,并未看清三人的模样,老嬷嬷也是刚来,顺着刚看到小石头模样,显然傻了眼。
长公主不清楚,她却是看得一清二楚,倒吸一口气,她自幼伺候长公主,很清楚长公主小时候的模样,立刻颤着声音道:“殿、殿下,这小孩子是哪里来的?跟您小时候可真是长得一模一样,难道是世子爷在外的私生子?”
她刚过来,还不知道先前的事情,等说完才现世子竟然跪着,盛驸马也跪了?怎么回事?
长公主恍惚摸着小石头的脸,跟她小时候像吗?这孩子两三岁的模样,难道……难道是她真的世子的骨血?
她激动迅看向四周,想找到想见的人,洛青适时让褚相公摘下斗篷。
褚相公和穆小娘子现在还是懵的,更不要说刚刚听到什么小石头和长公主殿下小时候长得像,这、这怎么可能?
但大公主让摘,褚相公还是老老实实摘了下来,而随着褚相公露出真面具,老嬷嬷等人倒吸一口气。
这、这人是谁竟然长得这么像世子?
众人除了洛青裴洵皆是傻了眼,难以置信瞧着褚相公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熟悉是因为和盛世子太像了,如果不是知道是完全陌生的人还以为与世子是双生子,陌生是两人的气质完全不同。
一个是故意装出来的温润尔雅,但眼睛却透着狡黠;另外一个却是从头到尾都透着一股憨厚的质朴与纯善,看一眼就知道是那种没有别的心思一心为善之人。
这样的两个人,却有着近乎相像的模样,更不要说这年轻人正搂着的孩子,长得像长公主小时候。
这预示着什么,真相几乎呼之欲出。
盛驸马三人也僵在那里,浑身都止不住的颤抖,尤其是盛继杰,他摇着头,努力想克制着恐慌,不可能的,爹娘说真的世子早就死了,被绑匪带走早就死得不能再死,怎么可能还活着?
肯定是假的,肯定是大公主为了对付他们故意寻来的!
他猛地站起身,癫狂般想朝褚相公冲去,尤其是瞧见长公主仰头望着褚相公的神情,抬起的手就要碰到惶惶不安的褚相公的脸,他尖叫出声:“母亲!你莫要被大公主的计谋骗了!他们都是假的!都是大公主专程找来的,大公主肯定不安好心,母亲你不要信她!我才是你的骨肉,这么多年,难道我们之前的母子情都是假的吗?你怎么能这么轻易就被蒙骗了?”
长公主只觉得一口血压在心头,她仿佛没听到盛继杰的嘶吼,一双眼仿佛只能看到眼前的年轻人。
如果在见到这年轻人之前,她还有那么一点点怀疑的话,真的见到褚相公,那种天然的血缘牵连,让她没忍住先流下眼泪,尤其是对方身上还有些没有褪干净的毒素残留,有些黑的皮肤上露出一个憨憨的笑容,可那双眼那么透亮,那么纯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