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耻!流氓!孟今安在心里怒骂着岑远笙。继而眸中带着怒气与之对视,肉眼可见的火药味在孟今安的眼中蔓延。然而对方似乎看透她的想法,丝毫不知收敛,甚至更肆无忌惮地在她脸上和身上流连扫荡。是那种在最亲密时,他看着她绽放沉沦的眼神。孟今安垂下脸,将帽沿拉低了些,遮挡住半张小脸,只露出挺翘琼鼻和精致下巴,不再看他。马旭怀似乎十分认同了马伟明的话,并不打算再继续接他的话。而是抬手看了看腕表,对着马伟明讪讪笑道:“贤侄,要不然你先带着孟小姐去旁边乘乘凉,我跟小岑总几分钟就能搞定,毕竟我们都不爱磨叽。”马伟明被人坏了好事心中怒意难平,不想这样被驳了面子,还想继续跟马旭怀争辩。孟今安见状做起了和事佬:“小马总,要不然我们先去休息一下吧,刚好我也有点口渴了。”说话间,眼神不经意又瞥过一旁的岑远笙。男人无波无澜,面色依旧,她却早已汗流浃背,只想赶紧遁地消失。马伟明听她这么一说马上改口,面上笑容温和,“好啊,孟小姐,那我们去俱乐部里面休息休息吧。”二人转身,将手中的球杆交给了球童,往电瓶车走去。“安安姐,你擦擦汗吧。”助理翁敏看起来是个挺细心的小姑娘,眼力见不错地上来给孟今安递上了毛巾和水杯。孟今安看她一眼,对她点头道谢,接过毛巾,边走边擦拭脸颊两侧的细汗,随后又接过她递来的水杯和外套拿在手中。岑远笙站在原地不动声色,眼神跟随孟今安的窈窕身影,两条细白在他眸中晃荡,犹如绞紧他腰肢缠绵般难受。他呼吸微沉,敛了敛眉,眸色更幽暗了几分,裤兜里的手指捏成拳后最终散开。“阿笙,你们叔嫂之间见面都不打招呼的吗?难道真如外界传说那般?”马旭怀眼神探究地看着岑远笙问自从岑远笙回归岑家以来,外界都说岑家大房常年打压私生子母子,当初萧湄母子销声匿迹,多半是因为张雪茹背后使的手段,而这个女人是大房媳妇,必定是与岑远笙对立的敌人。岑远笙收回视线,扯了扯唇,冷冷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说完转身接过球童手中的球杆往沙地方向走去。马旭怀看着岑远笙转身的背影,又回头看一眼已经离开的电瓶车,不由摇摇头轻笑。想想也是,本应该是那个女人的丈夫继承岑家家业,现在她丈夫死了,家产被人截胡,她心里肯定恨死岑远笙了才对,怎么能不眼红。马伟明带着孟今安来到俱乐部的咖啡厅。咖啡厅里环境舒适,灯光昏黄浪漫。优美动听的钢琴曲和小提琴合奏缓缓流淌,令人心情随之放松。原木色餐台上摆着白色小花瓶,里面插着新鲜的红玫瑰。厅内只有三五两桌上有人,都是打完球过来休息,消耗完体能补充能量,各自都静静地在座位上喝着咖啡玩手机,几乎无人交谈。马伟明绅士地为孟今安拉开椅子,请她坐下。室内空调开的适中,孟今安刚才出了一身汗,现在进到室内,不冷不热,她便没有穿外套。待坐下来时她才仔细打量起对面的男人。马伟明身材精瘦,身上的休闲运动服显得很宽松,脸型较长,尖下巴平颧骨,细长的单眼皮,薄唇高鼻梁,皮肤偏白,是典型的亚裔长相,身上又带着欧美人的阳光自信,有一股亦邪亦正的气质。孟今安在飞机上看过他的履历,他今年二十八,大自己两岁,单身,毕业于美。国麻省理工经济学专业。据翁敏八卦到的消息说他十岁被马先生和马太太从孤儿院领养。他的亲生父亲是个家暴男,母亲被父亲喝醉酒后亲手杀害。马伟明六岁亲眼见证父亲杀死母亲的那一幕,受了刺激的他得了应激障碍。小的时候他有暴力倾向又有孤僻症,在孤儿院里的时候偷偷将餐具刀叉藏在袖子里,半夜里对小伙伴施暴。马先生和马太太追求丁克,自己没有生孩子,到了中年时觉得孤寂便决定收养一个,他们去孤儿院一眼相中了马伟明,将他领养回家后,为他请心理医生疏导,陪伴治疗,直到马伟明十五岁才算是走出阴影。现在的马伟明看起来毫无异常,长期在上流层里浸染,身上早已经洗去了原本的朴实,甚至多了一份浪荡公子哥的浮华纨绔。孟今安对他的印象谈不上好或坏,毕竟才刚接触,只知道他是自己这次过来b市需要攻克的主要目标,岑容州让她抱大腿的金主爸爸。虽然摸不清他的秉性,但孟今安觉得马伟明这个人倒还挺好相处,没有想象中拒人之千里之外。比起岑远笙那种阴晴不定的男人,她更喜欢跟马伟明这样的人谈话。同样是原生家庭缺爱的人,前者像是攻击性很强的雄狮,身上蕴藏着无尽秘密,蓄势待地朝着目标前进并侵略,而后者却有种传统的中庸儒雅,大概自己淋过雨,所以更懂得包容体谅别人吧。她甚至在马伟明身上看到了与岑逸锦相似的地方,心中有些怪异想法一闪而过,又甚是觉得荒谬。马伟明手上拿着菜单,一脸真诚地跟孟今安道歉:“孟小姐,刚才的事阿让您见笑了,实在抱歉,我们先喝点咖啡,晚上我再给您接风洗尘可好?”对马伟明这般谦虚的态度,孟今安倒是有些意外,同时也不觉得刚才他们叔侄二人之间的争锋相对有什么不妥,毕竟自己也是身处所谓豪门,对于那些自诩上流社会的人虚伪善变面孔早已见惯。助理翁敏在八卦马伟明身世的同时,一并将马伟明背后的马氏家族的信息给自己看过一遍。马氏一族在b市几乎占领各个行业间的鳌头,被马老爷子正式承认身份有名有姓的女人就有三个,她们各自生下的子女加起来八九个,最大的早已经步入花甲,最小的才弱冠之年。家族旁系展的势力错综复杂,大家族之间的财产争夺以及勾心斗角每天上演着宫心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