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白胜昀在踏入那重重黑雾之前,就往自己身上贴下隐匿符,也是因此,才没有被那些急探来的神识现。
早在邪宗之外时,他便注意到邪宗大门并无什么人在把守,就明白这黑雾的作用跟邪宗与仙宗交界线上的那道大阵一样,也是用来探查何人进入的。
黑雾之中也是别有一条通道,这通道周围全是混沌,什么也看不清楚,白胜昀在其中更是难以辨别方向,只能一直往前走。
他在这里行上不知有多久,只觉自己已经开始犯困,那些混沌之气让他看见,心中更是烦闷。
这时,白胜昀才看见远处的一道浅浅白光。
他迈步朝着那白光走去,刚一踏过,眼前的白光倏然大盛,十分刺眼。
在光芒散去之后,白胜昀缓缓睁眼,就见到了面前的一处处辉煌宫殿,尽显奢华,与仙宗之地的那些简朴大气、白砖玉瓦的大殿不同,这些宫殿皆是由红木或是黑木制成,不是显得妖媚至极,便是显得诡谲奇玄。
大殿外的转角之处,幽暗无光,其中一道鬼魂扶着红木高柱,正哈哈大笑,面容疯狂且狰狞。而不远处的另外一边,大殿门口处,有一男一女两个邪修大敞衣领、掩唇轻笑。一个长着兽角的瘦弱男孩迈步路过,见到他们便是好奇地凑上前去,一双红眸睁得很大,疑问道:“你们在笑什么?”
白胜昀见到这些场景,轻轻皱眉,很是不喜。
他所在的仙宗,甚少有人身着暴露,基本都是一本正经,就算是修习魅术的修士,也只是长相惊为天人,不至于敞开衣领露出那两点茱萸。不仅如此,仙宗地界鬼怪难寻,像那男孩一般的人魔两族的混血产物更是一个没有。
这里给他的第一感觉便是:疯魔、多欲、乱去伦理。
他轻哼一声,继续向别的地方行去。
就在他刚迈出一步之时,那靠着红柱的鬼魂突然一收笑容,男孩更是双眸一凛,红眸更加幽深,隐隐流露嗜血之芒。
鬼魂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而后面露兴奋,目光中的贪婪一眼看出,“有人来了啊,真香……”
白胜昀倏然停住脚步,转过头,饶有兴致地看着那鬼魂。
那两个邪修弟子则是当即肃容,不再露出妩媚笑意,异口同声地问道:“在哪?”
他们对于鬼物和魔物这等邪祟此类的话是相信的。
毕竟鬼魂曾经也是人的神魂,神魂还存在于身体之中时,神识的能力就会被削弱,但神魂一旦立体成鬼,那他们的神识之能没了肉体这层阻碍,那实力自然提升不少,感知能力自然也随之提升,不过就算有一个弱点——太脆弱,被人一个攻击就能魂飞魄散。
至于魔物,或是人魔混血,他们都是天魔后裔,继承了祖上的一些能力,五识自然比普通人修、妖修好上不少。
“我不知道。”那鬼魂“嘻嘻”笑起来,迎风在半空中飘来飘去,“他的身上有隐匿符,收住了大半气息,而且修为很高,我只能感觉到他在,却不知道他在哪。”
两位邪修听说“隐匿符”,心中更加慌张,连忙就给霍天倾报信。
男孩的一双眼也到处转,这边看看,那边看看,显然也不知道具体位置。
白胜昀在原地站了老半天,见一鬼一魔还是没找到自己,干脆负手直接离开,不再管他们那么多。
在他离开后不久,男孩突然开口:“他走了。”
此时霍天倾也得知了这个消息,连忙赶到,神识一寸寸开始探查,却因为白胜昀身上有隐匿符,又刻意收敛了气息,还有修为跟他同样,一时间没有被霍天倾现。
他一转头,眉目神色阴冷,“查!”
“是。”那两位邪修和男孩立即应下。
在三人离开之后,那鬼魂还是在半空中飘飘荡荡,一副很悠闲的模样,霍天倾却不准备让鬼魂也跟着去,让他们去其实反倒还是给他们添麻烦。
他负手站在原地,神情似风雨欲来,阴寒彻骨,一动灵力,便传音给全邪宗的弟子,冷峻下令:“有人闯入邪宗,查!”
随即,除去那些在闭关修炼洞中的人,其余弟子都听见了这个命令,皆是脸色一变,丢下手头上的所有事情就离开。。
白胜昀走了一段时间,就见到了不少察觉到他所在的鬼魂和魔物,不过因为修为都比不上他,再加上有隐匿符,一时间没人知道他的具体位置。
但看见路上越来越多又面容严肃的邪修弟子,就知道现在已有许多人倾巢而出,只为将他抓去霍天倾的面见。
邪宗的各个大能都有事,认为闯进来的只是小蝼蚁,认为霍天倾和一众弟子能够解决,便不动声色地藏在暗处观望,若是真的到了他们该出手时,他们必定会毫不犹豫地将白胜昀抓出来。
白胜昀也深知此点,但他是丝毫不担心。
路过一处气息诡异的大殿,他只是毫不在意地瞥上一眼,而后就要离开。
谁知,大殿门竟突然打开,里头传出的阴冷气息让人忍不住浑身一颤,白胜昀本便想要忽略过,但这气息太过熟悉,他便倏地停下脚步,转头看去。
这么一看,就见到了喝得烂醉的孤若寒,他整个人似乎伤心欲绝,面容也憔悴不已,哪里还有昔日魔尊高高在上的风范?
孤若寒身边还跟着一只鬼婴,那鬼婴全身血肉模糊,身上没有一丝毛,一双眼瞳是鲜红色,滴溜溜地在眼眶中乱转,微微咧开嘴对着孤若寒轻笑,就见到了那沾血的白沙瓦尖牙。
他的面容有几分嘲讽神色,就要开口对孤若寒嘲笑几句,突然一收戏谑神情,一跃上孤若寒的肩头,不安地“哇哇”乱叫。
孤若寒第一次见到他如此行为,眉心一蹙,迅问:“怎么了?”
鬼婴闻言,一手黑色的尖指甲开始挠起自己的头颅,不怕痛似的,不一会儿就将头顶挠的鲜血淋漓,深深白骨竟就此可见,“哇!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