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得想办法救他出来,让他主持大局啊。”
燕无歇摇头,“他在江湖上并没有什么威望,从他赢了武林大会开始,一切事宜都是苏弄晴在替他打点,如今就是叫他出面,也没有什么用处。不过我猜,沈长策应该在同行的人里,面对沈无春,苏弄晴不可能不带着他。”
南宫镜心里转过一圈,有些着急,“沈长策不顶用,那你呢,你做了十年的武林盟主,积威甚重,你去阻止苏弄晴。”
燕无歇看着她,并不言语。
南宫镜后知后觉,心里有些失望,“你不愿意犯众怒。”
“是不能犯众怒。”燕无歇看了眼浮玉山的方向,“不然,不管你是武林盟主还是别的什么,都难逃傅鸠的下场。”
前面众人砍树砍得如火如荼,苏弄晴看了一会儿,招手叫来心腹,同她说了几句话。
林中无人处,几个弟子带着沈长策走过来,沈长策一身锦衣,头戴玉冠,看去是个翩翩公子模样,但他双手却被绑了起来,掩在宽大的衣袖之下。
苏弄晴转过身,看着沈长策。
“师兄,咱们到浮玉山了,很快就能见到师父了。”苏弄晴笑着走到沈长策面前。
沈长策看着她,一言不。
苏弄晴面不改色,“只是师父不知道怎么想的,变动了梅阵,叫我难以摸得到路。”她看着沈长策,“但你应当知道梅阵的解法,你在浮玉山生活了十年,不可能解不开梅阵。”
沈长策看了她一眼,道:“我真后悔当初带你回浮玉山。”
苏弄晴一顿,神色越可怜,哀哀的看着沈长策,“后悔?你后悔了?”
沈长策难得聪明了一点,对于苏弄晴的示弱之态不为所动,反而好笑的看着苏弄晴,“我在你眼里就这么蠢,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你还觉得我会上当吗?”他看着苏弄晴,眼中总算有了些别的情绪,“你从头到尾都在骗我,我不会在上你的当了。”
苏弄晴收起了那幅神色,有些漫不经心,“你说我骗你,沈无春又比我好多少?他不也是从头到尾都在骗你吗?”
沈长策忽然激动了起来,“你不配和他相提并论!”
苏弄晴被他的反应吓了一下,嘲笑道:“你不会现在还念着沈无春吧!人家心里可一点都没有你。”
沈长策并没有显示出苏弄晴想象中的反应,他平静的看着苏弄晴,认真道:“与此无关,师父教我养我,我但凡有点良心,都不会出卖他。”
苏弄晴的目光一下子冷了下来,“敬酒不吃吃罚酒。”
她扬手,几个弟子上前来拉着沈长策。
“给他吃如意散。”苏弄晴看着沈长策,“师兄自小一帆风顺,想必没有尝过这等苦楚。”
如意散一下肚,沈长策登时如百蚁噬心,痛苦不已。他疼得歪倒在地,看向苏弄晴的目光中终于流露出痛苦和难过。
如今的苏弄晴已经不是初上浮玉山的苏弄晴了,沈长策在痛不欲生中模糊的想,别再想她了。
直到天黑,苏弄晴等人也没有解开梅阵,好在砍树的那些人砍出了一条道,苏弄晴便命人今夜休息一夜,明日山上。
峨眉女尼抱了些砍下来的梅枝子点火,南宫镜坐在火堆边,“多少年的老梅树,就这么毁于一旦。”
燕无歇坐在一边,晃着酒壶,半是自嘲半是感叹的笑了一声,“明日那些上山的人,下场或许还不如这些梅树呢。”
南宫镜看向他,“你找到沈长策了吗?”
燕无歇点头,“不过现在还不是救他出来的时候。”
南宫镜刚想问他,忽然听见一旁传来喧闹声,似乎是丐帮的地盘。
丐帮帮主踢打着一个半大的小孩子,大抵是那孩子倒酒的时候不小心倒撒了,丐帮帮主就闹了起来。
南宫镜想上前制止,“好歹一帮之主,怎么这个样子!”
“人人心里都绷着一根弦,绷得太紧了,难免需要泄。”燕无歇冷眼看着,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但没有阻止南宫镜。
南宫镜刚走上前,空中忽然传来一道声音,戏谑又讥讽,“什么时候一群叫花子,也学起贵人的做派了。”
人群乱起来,四处寻不着声音的来源。
燕无歇倏地站起来,快步走到南宫镜身边,“是傅鸠。”
月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两道身影,傅鸠半倚在树枝上,绣着墨色牡丹的长袍垂下来,随风轻摆。沈无春则站着,月光落在他身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苏弄晴闻声走出来,看着月下的二人。
四面人群都安不下来了,浮躁的情绪涌动在每个人之间。
傅鸠一见就笑了,“带着这么一群乌合之众就想来抓我?”
苏弄晴咬了咬牙,这个时候,她必须立住自己的气势。
“傅鸠,你作恶多端,江湖人人得而诛之······”
话没有说完,飞叶像一把刀子,擦着苏弄晴的脸颊过去。
是沈无春出的手。
苏弄晴话说了一半,傅鸠懒懒散散的,“老一套,听都听烦了。”
苏弄晴咬牙,“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傅鸠眉眼邪肆,月光下如鬼魅一般,他飞身而来,闪电般迅,抓起毫无防备的丐帮帮主,同沈无春消失的无影无踪。
“要来尽管来,我等着送你们一份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