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无歇到的时候,沈无春隐隐有种山雨欲来的感觉。
“你能找到他吗?”燕无歇站在长廊上,远望湖中秋水。
沈无春看了看他,燕无歇继续道:“找到他,让他交出《玉竭山顷》,然后带着他离开吧。”
“傅鸠不听我的。”沈无春垂下眼睛。
“他不听你的,还能听谁的?”燕无歇告诉他,“重阳之日各大门派齐聚,开始对傅鸠进行规模最大的一次围剿。”
沈无春抿了抿嘴,“他们未必打得过傅鸠。”
“他们一定打得过傅鸠,”燕无歇面色严肃下来,“傅鸠再厉害,他也只是一个人,而我们这边是千军万马。沈无春,你明白吗?这不是一场对决,这是一场战争。”
一个人可以赢得一场战争吗?沈无春心里紧。
燕无歇走后,沈无春就背上剑,去寻傅鸠。
他在一座湖边小楼里找到了傅鸠。湖岸边有一座观景台,露天的平台围着栏杆,下面是平静的湖水。
观景台上有一张琴桌,哑姑在那里焚香抚琴。她面前有一张长榻,傅鸠歪在长榻上,一只手撑着头,一只手拎着酒杯搭在膝上。满绣墨色牡丹的长袍铺满了长榻,他坐在繁花之间,周身一派慵懒之意,像个醉生梦死的纨绔子弟。
傅鸠撩起眼皮子看了眼走过来的沈无春,呼吸沉重了片刻。
沈无春先开的口,“跟我走吧。”
傅鸠勾起一抹笑,“去哪儿?”
“回大漠,”沈无春道:“你不是一直想回去吗?”
“大漠,”傅鸠晃悠着酒杯,“大漠不像浮玉山,师父怕是住不惯。”
沈无春眉头微皱,他不想跟傅鸠说这些有的没的,只道:“你把《玉竭山顷》给他们,然后跟我走。”
傅鸠微顿,抬起眼,眸中寒意重重,“原来师父来找我,真的是为了《玉竭山顷》。也是,师父毕生追求精妙的武功,怎会不为《玉竭山顷》动心呢?”
沈无春要烦死了,傅鸠到底能不能好好说话。
“你到底跟不跟我走!”
傅鸠看着沈无春,“我如果不跟你走呢?”
沈无春咬着牙,“我是你师父,你得听我的!”
傅鸠笑了,“师父?”
他抬起眼,直直的盯着沈无春,“当年月湖边你以一招之差胜了我,但是现在,你还赢得了我吗?”
沈无春眼睛一下子睁大,傅鸠慢条斯理站起来,抽出一旁的长剑,那柄剑上,还篆刻着无春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