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无春瞥了他一眼,道:“我不在乎秘籍。”
南荣嗤笑一声,“你跟武林盟的人一起围攻傅鸠,不就是为了这本秘籍。只可惜傅鸠到最后也没把秘籍给你。”
“你什么也不知道。”沈无春不再理会南荣,径自走到屏风边,将披风拿在手中。
“什么意思?”南荣拦住想出门的沈无春。
“我没有必要告诉你,”沈无春眉目冷淡,“如果我不想说,那么你从我这里什么也得不到。”
南荣面色冷硬,他知道沈无春说的是对的。
沈无春推开他,刚打开门,就见沈长策站在门前,欲要敲门的样子。
沈无春顿了顿,南荣站在门后,没有出声。
“师父这是要出门?”沈长策道:“我方才听见师父房间里有动静,所以来看看。”
沈无春看着沈长策,道:“我有一桩事交代你去办,望帝的主,你将他带来见我。”
望帝是江湖中最大的情报组织,其每月行的江湖月报是江湖中最畅销的东西,内容涵盖江湖大事,名门轶事,过往传奇,以及各种各样每月更的排行榜。
沈长策领命而去。门合上,南荣看着沈无春,“他找不到的。”
“望帝的主夏王孙,行踪成谜,身边高手环绕。想要找到他,可不单单靠武功高这一条。”南荣看着沈无春,“按照行情,我这样的人出一次手八百两黄金,按人头算钱。我觉得你会来照顾我生意的。”
第11章
南荣说的不错,沈长策确实没有找到夏王孙,这也不能怪他,像夏王孙这样知晓无数秘密的人,如果那么容易被人找到,怕是早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南荣倚坐在窗台上,下面是碧波深潭,他拎着他那一柄短剑,道:“看来我说中了。”
沈无春自袖中拿出银票,道:“八百两黄金,带夏王孙来见我。”
南荣咧开嘴笑了,他没有拿银票,转身翻下窗台,道:“我有另外的报酬向你取。”
沈无春没有说话,他用一只茶杯压在银票上,银票被微风吹动,出窸窣的响。
隔天晚上,南荣拎着被捆起来蒙住眼睛的望帝主出现在了沈无春的房间,他扔下人之后,又很快消失不见。
望帝主夏王孙,看起来三十多岁,留了两缕八字胡,身着锦缎头戴金冠,活脱脱一个富家公子。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夏王孙是个地道的商人,有钱,且不会武功。
天色渐晚,沈无春大约是要休息了,身着宽松的白衫,满头长被一根缎子束了,看起来十分闲散。
他走到夏王孙身边,将夏王孙蒙眼的黑布解下来。
“夏主,好久不见了。”
夏王孙看见沈无春,心里暗暗叫苦,面上却还笑道:“原来是沈大侠,确实是好久不见了。沈大侠近来可好?您自隐居后头一次出山,论理我应当前来拜访的,失礼之处,沈大侠莫怪。”
沈无春轻轻笑了一声,“夏主还是这么舌灿莲花。”
夏王孙这个人,虽然不会武功,但是手下高手如云,且行踪诡秘,轻易不在人前露面。也就是南荣,在黑道地位高,还有一身好武功。不然就算是沈无春自己,想找到他也颇费功夫。
夏王孙配着笑道:“不知道沈大侠找我来所谓何事啊?”
沈无春给自己倒了杯茶,“你说呢?”
望帝通晓天下事,找他来还不是为了情报消息。
夏王孙心下叹息,此情此景倒是与他当年初见沈无春的时候别无二样。
大概十多年前,那时候望帝刚刚起步,以贩卖江湖逸闻家,各大掌门,武林中有名有姓的大侠,都被他扒了个底儿掉。今日传出这二位掌门偷情,明日传出那位大侠立身不正,江湖上掀起好一阵的血雨腥风。
夏王孙知道他做这门生意必然会招致报复威胁,是以,当傅鸠与沈无春找上门来的时候,夏王孙并没有多惊讶。
他只是感叹,月夜前来找他算账的那两个人,生得这般风华绝代。
那一日是下弦月,他刚走出房门,就看见对面高楼的屋顶之上,立着一抹白色的身影。他立在高楼上,像是依靠着弯月,但身形分明挺拔。夏王孙再仔细看,现他身侧,有个人坐在屋脊之上,风吹起他的墨,行意风流。
不过片刻,那两个人便来到了夏王孙的眼前,白衣服的那个倚着门,黑衣服的那个拿着剑,笑盈盈的架在了夏王孙脖子上。
那把剑很漂亮,通身银白色,刻着菱形纹,靠近剑柄的地方篆刻了“无春”二字。
“你就是望帝的主?”傅鸠笑道:“你的江湖月报写的真不错,我每期都看。”
夏王孙僵着身子一动不敢动,道:“少侠喜欢看,是我们的荣幸。”
傅鸠用剑拍了拍夏王孙的肩膀,撩起绣满墨色牡丹的衣摆,在一旁坐了下来。
“好看是好看,就是有些东西能给人看,有些东西不能给人看。”傅鸠示意沈无春,沈无春走进屋,在书桌前翻找起来。
“你也不要怪我,”傅鸠接过沈无春递过来的一沓书稿,一边翻一边道:“我呢,也是受人之托,来帮人平事儿。”说着,他从那一摞书稿里抽出一张,边看边笑,“我的那位好大哥,看起来斯斯文文的,风流事儿还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