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无春低下头,看着年轻的沈长策,他生的俊美,一双眼里柔情似水,几乎要溺死人。
沈无春,你怎么就不能回头看看我。
耳边响起不知道是谁的怨毒的声音,沈无春看着相似的一双眼睛,忽觉恍惚。
“师父?”沈长策叫他。
沈无春回过神,他虽没有回答沈长策,看着他的目光却缓和了很多,道:“你这段时间辛苦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沈长策感受得到沈无春的变化,勾起嘴角笑了笑。
他起身离开,走到外间才想起来,回身对沈无春道:“师父,还有一件事想同师父商量。”
“说罢。”
沈长策道:“苏姑娘十分仰慕师父,想要拜入师父门下。”
“不行。”沈无春摩挲着手上的镯子,他本也无心收徒,教养沈长策一个,已经很费劲了。
“可我已经答应她了。”沈长策道:“苏姑娘对我有救命之恩,这拜师之事,我怎好拒绝她。”
“她救得是你的命,何以要我来报这个恩呢?”沈无春声音懒洋洋的,似乎心思不在这件事上。
沈长策皱起眉,“你我既是师徒也是爱人,这份恩情合该我们两个来报的。”
沈无春没说话,沈长策又道:“若是师父不想费心教养,大可只收她做个挂名弟子,天下第一的徒弟,哪怕只是个挂名弟子,对她也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见沈无春仍不说话,沈长策有些恼了,“师父,你怎么这般不通人情。”
沈无春终于说话了,他声音有些倦倦,“本来就与我无关,现在反倒成我的不是了。”
“师父······”
“好了,我答应你就是了。”沈无春看了沈长策一眼,道:“好好练剑,知道吗?”
沈长策笑了,道:“弟子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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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不知道什么时候修建的石洞,洞内不见天光,放置了许多燃烧着的蜡烛。古拙的石床边,散落了一地的衣裳,一件绣着墨色牡丹的长衫半搭在床沿上,将落未落的样子。
床上交叠着两个人的影子,肢体热烈的碰撞纠缠,晃动一室的烛光。
沈无春仰躺在床上,双手被缚在床头,墨散乱的纠缠在身上,汗湿的几缕紧贴着鬓边。他费力的出声,“傅鸠···别····”
身上的人不听,他一口咬在沈无春的锁骨上,动作狠的恨不得弄死他。
“你有心吗,沈无春,你有心吗?”傅鸠在他耳边质问他,以一种恨不得啖其血肉的语气质问他。
沈无春不记得那个时候他回答了什么。他从梦中惊醒,耳边是哑姑敲门的声音。
今日下了雪,天色阴沉,早早的暗了下来。哑姑知道无春剑没有找回来,沈无春心情不虞,便迟了些才来叫他。
沈无春起身开门,哑姑进来,见他一身白衣,如墨般的长散落在白衣上,如水墨画般写意风流。
沈无春回身在矮榻边坐下,撑着头,鸦羽似的眼睫忽闪忽闪。
“我今日梦见他了。”沈无春嘟囔着抱怨,眸中却含着笑意,“他好凶。”
第2章
天边晨光破晓,与崖边的八角亭处,苏弄晴来见沈无春。
沈无春披着一件镶满风毛的素白大氅,三指宽的素色玉带勒出一把柔韧的腰,霞姿月韵,举世无双。
他在亭中坐定,哑姑站在他身侧,沈长策和苏弄晴站在亭外。
苏弄晴上前一步,“晚辈苏弄晴,欲拜沈大侠为师,还望沈大侠成全!”
沈无春撑着头,面色淡淡,“你会用剑吗?”
苏弄晴点头,抽出自己的佩剑,挽了几个剑花,开始向沈无春展示她的剑法。
苏弄晴是临江山庄大小姐,师承母亲临江仙,学的是临江剑法。以沈长策来看,苏弄晴剑法得其母亲真传,称得上可圈可点。
可在沈无春眼里,就着实不够看了,在他眼中,苏弄晴身形缓慢,剑招滞涩,力度更是不够。他不知道如今的江湖如何,但在他成名那会儿,苏弄晴顶多算是个三流剑客。
“她是临江仙的女儿,”沈无春同哑姑道:“当年我们路过临江山庄,见识过临江仙的剑法。傅鸠同我说,临江仙的剑法秀美而不乏凌厉,外柔内刚,是正统的中原剑法。”
哑姑伸出手比划几下,‘她比她母亲如何?’
沈无春摇摇头,没有说话。
临江仙是临江山庄的原庄主。苏弄晴的父亲,临江仙的夫婿最开始不过是个入赘而来的寂寂无名之辈。后来临江仙去世,苏弄晴的父亲继承了临江山庄,不久后娶了续弦,生了一双儿女。
哑姑顿了顿,道:‘苏姑娘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沈无春没什么反应,他想起昔年临江仙的剑法,又看着现在的苏弄晴,不免有些失望。
哑姑心下微叹,沈无春就是这样一个人,他对于一个人武功天赋的重视要远胜于这个人本身。
哑姑有心帮一帮苏弄晴,便道:‘虽然苏姑娘天资一般,可胜在踏实刻苦,若你潜心教导她继承临江剑法,也不枉你与临江仙切磋一场。’
沈无春听进去了哑姑的话,心中思量起来。
那一边,苏弄晴做了个收势停了下来,她微微喘息着,满含期待的看着沈无春。
沈无春抬起眼看向她,道:“我可以收你为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