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红冷哼了一声,道:“所以他之所以肯退让,是因为我在这里守着你。”
秦蔻笑了,说:“所以你怕他回来瞧见你不在会怪罪你?”
一点红讥诮冷笑一声,没说话,但嘲讽之意已不言而喻。
秦蔻说:“你是想说,他做得的事情,你也做得?”
一点红冷淡地道:“难道我做不得?”
秦蔻噗嗤一声笑了,差点笑得在床上打跌,苦
()于脑子昏沉沉的,
而且感觉变成了一锅晃来晃去的浆糊,
笑得厉害一点,就觉得头疼,只好变成克制的笑,伸手去揉自己的太阳穴。
一点红双手抱胸,斜眼瞧着她笑。
笑了好一会儿,她才停下来,想了一下,忽然说:“但是有一件事,好像真的是他做得你做不得啊。”
一点红挑眉,(装作)无可无不可地问:“什么?”
秦蔻又开始你来我往的短兵相接了。
这男女之间的言语机锋,与决斗倒是很像,一招出出来,有虚有实,又有无数变招。一点红自己于武术之上,自然看得分明,但于这样的“决斗”之上,却仍是个新手,只能瞧出她这一招必然是连招,后头还跟着东西,却看不破到底是什么招式。
但没关系,不清楚,受着就行,就算这后招如同那暴雨梨花针一样,要在他身上打出十七八个透光的洞来,恐怕此刻他也愿意哩!
秦蔻翘起嘴角,慢悠悠说:“你看,小傅叫我蔻蔻,你却从来不叫。”
其实她自己明白的很,傅红雪叫她蔻蔻,那是因为一开始他根本就不知道她姓什么,又听见6小凤这么喊,所以也就跟着这样叫了,而且他估计是真没和姑娘打过交道,对名字、界限的区分都很模糊,懵懵懂懂的一只小兽,并没有什么旎绮的心思。
一点红原本悠长而均匀稳定的呼吸声忽然停了一瞬,他的目光倏地凝注在了秦蔻的面上,目光暗沉沉的,喉头忍不住滚动了一下,脖颈侧的青筋忽然一根根的凸起。
……这后招果然把他打得身上能透出十七八个透光的洞。
他沉默了半晌,目光灼灼地盯着秦蔻,嘶哑地道:“……你不介意?”
秦蔻说:“大家都这么叫我,只有你不叫,你觉得我介意的是谁?”
一点红张了张嘴,那两个字在唇边吞吐,半晌,他忽然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浊气,沙哑而笨拙地道:“……蔻蔻。”
秦蔻半张脸都缩在被子里,只有一双眼睛笑得弯弯的,像月亮。
一点红垂眸瞧着她,眼神渐渐柔和下来,似乎流淌出了些柔和的情意来,伸手帮秦蔻把鬓角的碎别到耳后,手指就不经意之间碰了下她的耳廓,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着病,她的耳根红,有点烫。
一点红索性就靠在了厚实的床头靠垫上,坐在她旁边,秦蔻裹着被子,蛄蛹蛄蛹地往他这边缩了一下,一点红伸出手,问她:“……可以么?”
秦蔻笑:“可以什么呀?”
一点红迟疑了一下,轻轻把她揽到了自己怀里,低声道:“可以抱你么?”
秦蔻抽了抽鼻子,问:“如果我说不行呢?”
一点红顿了一下,手已松开了点,淡淡说:“我立刻放开你,立刻出去,你放心。”
是这样的。
他……他当然没有暗室欺人的毛病,也不会因为自诩喜欢秦蔻喜欢得要死,就觉得她必须要同意他,不同意就是欠了他什么。
秦蔻噗嗤一声笑了,忽然伸出手,搭在了他的胸膛上,懒洋洋地说:“可以呀……”
——她同意了。
一点红腰腹间的肌肉瞬间缩紧,有点一抽一抽的疼着,揽着她的那只手臂也不自觉地用力了几分,他半晌都没反应,直到秦蔻等的烦了,伸出手指去戳他绷得硬邦邦的小臂,他才忽然昂起了头,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胸膛剧烈地起伏起来。
秦蔻不怀好意地伸手,在他胸膛上摁了一下,口中叽里咕噜:“胸外心脏挤压!”
这是什么东西一点红根本就不清楚,但他现在也根本无心去想秦蔻嘴里蹦出来的名词是什么意思。
他垂下眸,瞧着自己虚虚揽住的女人,秦蔻耳朵有点红,头如云朵儿一般,软蓬蓬地落在他脖颈之间,她没有看他,所以一点红瞧不清她的视线,只能瞧见她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
他的手臂克制的、缓缓地收紧,把秦蔻收入自己怀里,轻而紧地抱住了她。
秦蔻忽然闷闷地笑起来,说:“你刚才帮我吹头的时候明明就已经抱我了,现在才想起来问,是不是太晚了?”
一点红闭上了眼睛,似乎在享受什么。
好一会儿,他才回答:“……抱歉。”
秦蔻问:“所以你老实说,刚刚是不是故意的?”
一点红哑声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