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很英俊的少年,却也是一个非常难搞的少年。他的嘴唇很薄、眼神很冷,像是雪山之巅的积雪,亘古不变、永不融化。
他冰冷的眼神之中,倒也不是连一丁点情感都没有,但自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却不是温情,而是悲怆、痛苦与愤怒。
而现在,他正是用这种眼神冷冷地瞧着楚留香。
楚留香叹了口气,已意识到这少年过去的经历一定非常痛苦、他的精神与肉|体一定已快要到了崩溃的边缘,但他依然在压抑、压抑、再压抑。
否则对一个江湖人来说,在陌生的地方,被陌生的人拦住不让走,那应当是说拔刀就拔刀吧。
但他没有。
很好,最起码不是个坏人。
那么现在的问题就是,如何捕获他了。
他只叹道:“看来你决计不肯停下来,听我好好解释了。”
傅红雪握刀的手力道又重了几分。
他仍然一个字也不说,但他的态度却已证明了他的想法。
楚留香笑道:“那就实在没办法了。”
然后,他就动了。
他的身形似乎已越了人类的极限,比烟更轻、比闪电更快。
轻功当然是飘逸的,然而在施展出这样令人目眩神移的轻功绝技时,当然也要调动浑身上下的每一块肌肉,令力与控制都极其精准。穿古装时,人的身体都是被遮起来的,倒是不太显,但如今楚留香穿的却是薄而贴的丝绸衬衫,于是他动起来时,便显得像是一只极具捕猎技巧的公狮,极富力量、又举重若轻。
这就是踏月留香的盗帅。
浪漫、温柔、冷酷、决断。
6小凤没有动,因为他知道楚留香可以得手,于是就只是懒洋洋地站在那里,欣赏着这位百年之前的传说人物。
傅红雪只觉得一阵极其奇妙飘逸的香气铺面而来,随机,便是一只手伸向了他的前胸,傅红雪动作很快,侧身一避,又反手用刀鞘抽了过去,楚留香轻笑了一声,笑声之中又似乎有着叹息。
傅红雪这一抽,当然也被他极其奇妙的步法所避开。
二人在片刻之间,便已交起手来!
然而傅红雪的魔刀却并没出鞘,因为他早已经看出,这男人身上的确没有杀意,出招也根本不曾朝他的要害下手。
所以他当然不会出刀。
十招过后,楚留香忽然已到了傅红雪的身后,他淡淡道:“你似乎学过转移穴道的功夫?”
傅红雪没有说话,一刀鞘朝他肩上抽去。
楚留香的身形忽然又转到了他的身前,温声道:“不过刚巧,我也学过,那么……先睡一会儿吧,待会儿见。”
说罢,他的两根修长手指忽然如闪电一般,点在了傅红雪的身上,傅红雪眼前一黑,彻底陷入了深眠之中。!
()头丝都没露出来。
秦蔻又惊又疑,只瞧见一道人影迅闪过,她当然知道决不能放任这人走掉,因此躲在一点红身后,下意识地喊了一句:“抓住他!”
他们当然是不必等到秦蔻反应过来之后再动手,事实上,早在秦蔻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楚留香便已飞了出去,缀在这人身后,6小凤瞧出了他要走那条路,已自墙上飞出去,去堵他的去路。
而花满楼的动作也很快,他的心也非常细。
屋外很热,大部分人都在里头看演出,工作人员也多在室内,注意到这变故的人不多,但屋外仍然有两个工作人员在,花满楼第一时间便动了,在这二人还来不得意识到生了什么事时,就已飘然而去,手指一点,点中了这二人睡穴,又伸手一扶,将他二人扶到了附近的折叠椅上坐着,还顺便帮他们倒了杯水,放在桌上。
这一番配合,实在是天衣无缝,力图将影响降到最低。
当然,最重要的事情还是把这黑衣少年给带回来,他看上去实在激动得很、惊恐得很。
这件事交给楚留香和6小凤去做,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
傅红雪站在巷子之中,握紧了刀。
他其实到现在为止,还从来都没有杀过一个人,但出刀与收刀,他却已练习了无数次,直到他的母亲满意,直到他的母亲的眼睛之中闪出亮光,认为他可以去杀死他的仇人。
他们是谁?为什么要抓他?他们是不是马空群的下属?这一切是不是马空群所布置下来的阴谋?
他不知道,但他唯一知道的事情是,没有人能挡他的路。
所以他冷冷地警告他们让开。
但这两个人也没有动。
那个身形高大、轻功与内力都绝佳的男人忽然长长地叹了口气,道:“你似乎太紧张了些。”
那个留着两撇奇怪小胡子的奇怪男人也叹了口气,神色奇异地道:“其实这也是没法子的,不管是谁,倘若刚来时听到那种声音、看到那种画面,都会紧张的。”
他说的就是那个极具个性的金属核乐队了。
说句实话,刚刚他们听完秦蔻所在的乐队的时候,楚留香还颇为感叹、颇为肯定地表示了一下:“这地方的歌舞都很有人的个性,这是件很好很好的事情。”
然后下一个乐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