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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过七点,秦蔻抱着m记的纸袋子回来了。
外头依然闷热得要命,这种天气,秦蔻都懒得化妆——化什么化,在外头跑上一趟,脸上黏糊糊的还不敢上手去摸,多难受的。
即便是素面朝天的出门去,回来的时候看起来也有点憔悴、有点狼狈,连高高扎起来的马尾都显得无精打采、蔫巴巴的。
屋内她藏的许多娇,那都是武林高手,五感敏锐。
电梯停在二十七层,门刚一打开,一只古铜色的手就伸了进来,顺势接过了她怀里的纸袋,有人语气低沉、柔和地道:“我来。”
秦蔻抬头一看,是楚留香。
他穿着件黑色的丝绸衬衫,袖口挽上去,勒在小臂中央,一只手抱着那个冒热气的纸袋子,另一只手无比自然、从善如流地伸出来,帮秦蔻理了理鬓角的碎,别在耳后,然后又顺势把她的单肩挎包取下来,拎在了自己手上。
他叹道:“快回家吧,瞧起来是累了,今天都做什么了?”
秦蔻自然而然地接话、抱怨:“别提了,几个小孩儿L找不到排练的地方就给我打电话来哭。”
Livehouse的本质就是个小型的音乐场地,主要的业务就是把场子租借给各个乐队。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没错的,但这年头纯靠外地乐队包场费用可撑不起来,更多的还是自家弄活动,争取每天店里都有活动,这就需要更多的舞台表演者。
所以挖掘本地小乐队也是她的工作之一,和本地小乐队签合同,合同也更有余地。
况且她以前自己也是搞这个东西的,心里还是有点情怀在的。
楚留香有句话没说错,秦蔻的确是一个具有侠气的女孩子,所以碰上能帮的、能扶一把的,她通常二话不说就帮了。这个小乐队和他们店里签过合同,成员还都是大学生,一周后在她店里做拼盘演出,这几天正加紧排练呢,结果他们租的那个排练室忽然出了状况,这周都用不了了。
小乐队和她认识也有一两年了,以前没地儿L排练的时候,秦蔻还让他们来过自己家——她家里是有排练室的。
那打电话的小男生一口一个秦姐,委婉地表明想过她家来,被秦蔻果断拒绝。
下午就是出去联系了另外一个排练室给他们用用。
楚留香忽然一下子就对秦蔻的职业开始感兴趣了。
之前,他其实什么也没问过,秦蔻也没主动提起过,只是从话里话外,能听出她是有自己的铺子的,以楚留香这几日的见闻,他就猜测或许是食店啦、衣裳店啦……之类的,但今天她这么一说,又好像不是。
……所以排练是什么意思?
他决定上网去查一查。
至于为什么不问她……因为她看起来实在累得不轻,一回家就上楼去洗澡了,洗澡之前还不忘嘱咐他们:“不必等我直接吃吧,这东西凉了就不好吃了。”
她说的是那
个纸袋子里的东西。
纸袋子里热气腾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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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下午打电话过来,说是晚上回家带“炸鸡薯条”……想必这个就是了?
楚留香心下一暖,又忍不住笑了起来,把纸袋子里的东西一样一样往出拿,招呼大家过来吃。
这纸袋子很大,里头满满当当装着数个塞着食物的纸盒、小纸袋,楚留香和一点红已对这时代的各种奢侈见怪不怪了,倒是6小凤,他瞧见这个,忍不住惊讶道:“……此地之人,食物当真是都用纸来包着?”
其实难怪他这样咋舌。纸在古代,可不是什么便宜东西。学子的书籍、以及练字用的纸笔,都是一笔大的支出,以耕养读、说的可不是平常的农人,得是大户。
今天下午看那什么劳什子古装电视剧的时候,6小凤就觉得里面演得真的太夸张了——一个清贫的路边小贩,竟然随手能扯出那么大一张油纸来包食物?
油纸得用坚韧的皮纸刷上牛油、水油等,多用来做伞、糊窗户,谁会用它来包东西……而且还是用过就丢?街边买个小吃,小贩们多是用荷叶来包的。
现在瞧见这m记……6小凤就知道,不错,这又是一个“何不食肉糜”系列的古今笑话。
楚留香笑道:“倒也不是,此地有一种名为‘塑料’的妙物,薄如蝉翼、透若水玉、又韧若寒铁,实在奇妙。”
众人说着,就齐齐坐在了餐桌上。
食盒一打开,只见纸盒中盛着四五只小小的鸡……这应该是鸡翅膀的下半部分,瞧起来和只小鸡腿没什么区别。这鸡翅根金晃晃的,应当是裹了面衣来炸的,盖子甫一打开,就只闻到一股浓郁油香,带着罪恶的富足席卷而来,根本容不得任何人没有胃口。
6小凤拿了一只,放入嘴中,一口咬下——
好吃!
酥、脆、咸、香……这面衣也不知道是怎么做成的,酥脆到一咬就掉下许多渣,里头裹着的鸡肉也嫩滑无比,只用牙轻轻一咬,便咬下一大块肉来,这鸡肉一点儿L也不干柴,肉汁都能自手指头上流下点点来了,而且这鸡肉也不知道是用什么作料腌过,反正有一种极为复杂的香味,顺带着还有一点点辣味——不是茱萸,是辣椒。
6小凤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只叹道:“这世间居然还有如此美味之物?”
再一看桌上的鸡翅、鸡腿,忍不住喃喃道:“难道此地的鸡当真长着三对翅膀六条腿?”
想到那场面,他忍不住觉得头皮麻,但手却非常诚实地又拿了一块,一边暴风吸入冰可乐,一边咔嚓咔嚓嚼鸡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