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国富两口子张口结舌,他们被傻侄子的表现给震住了。
秦香梅垂死挣扎道:“我们养你这三年不算啊?”
张弛叹了口气道:“我本来想给你们留点面子,可你既然这么说,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政府每月给我五百六十元,这钱你们帮我拿着,每月给我三百,那二百六始终揣兜里吧?从出事到现在一共三十个月,我没算错一共是七千八百块钱。”
围观群众已经有人开骂了:“真特么不是东西啊,这么算计一个苦孩子,是亲叔叔吗?还是人吗?”
张国富的脸青一块紫一块,他好歹也是个公务员,这事儿要是传开了去,让周围人怎么看他?他有种马上逃走的冲动。
张青果咬着嘴唇,小脸变得苍白,她虽然小,可刚才的话也听得清清楚楚,如果堂哥说得全都是真的,那么爸爸妈妈实在是有些过分。
秦香梅忽然大哭了起来,指着张弛道:“你简直是胡说八道,血口喷人,我们两口子辛辛苦苦一心对你,怎么就养了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我们命苦啊……”虽然哀嚎,可怒火值已经清零,心虚啊,哪还有火的底气。
张弛不为所动:“您要是不觉得寒碜,那我就再跟您絮叨絮叨?要不我把当年的公证书晒一晒?”
张国富咬了咬嘴唇,向老婆道:“走!别让外人看笑话!”今天这趟来是失算了,气势汹汹本着兴师问罪而来,结果却被这乳臭未干的小子三言两语就打得落花流水。
张国富一家灰溜溜挤开人群离开之时,围观众人齐声出一阵哄笑,一家三口头也不敢回,加快步伐逃也似的离开。
有些事不吐不快,张弛对张国富一家没什么感情,可他鄙视他们一家人的做法,如果不是自己占据了这具身躯,可怜的张弛十有八九保不住这间仅有的小屋,世态炎凉,人心险恶,亲人之间的感情在利益面前也是轻薄如纸。
张弛从围观群众中看到了周良民,周良民目光和他接触了一下,慌忙逃开,没有和张弛打招呼就已经走了。
虽然高考临近,复习越来越紧张,可也不至于连招呼都顾不上打,其实自从张弛去周家签完协议之后,周良民就在有意回避跟他见面,张弛猜到应该是因为那个镯子的缘故。
赵七斤和一帮拆迁人员也在围观队伍之中,刚才率先起哄得就是赵七斤。
赵七斤虽然匪气重了一些,可也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主儿,对张国富一家欺负弱小的行径很是看不惯,目睹张弛有理有据条理清晰当众斥责张国富一家的情景,如同三伏天吃了冰镇西瓜一般痛快,他自问没有张弛的口才,这种酣畅淋漓的现场快感,是拳脚交加痛殴对手都无法取代的。
赵七斤就纳了闷了,这孩子一直都是个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的怂货,怎么突然就开窍了,变得那么厉害,那么的伶牙俐齿。
人群散去之后,赵七斤没走,抱着一双花臂望着张弛:“兄弟,啥时候搬呢?”
张弛道:“七斤哥,不是月底吗?”
赵七斤笑道:“你小子别误会,我不急着赶你,就是随口那么一问。”
张弛道:“正找房子呢。”
“要帮忙吗?”
张弛笑道:“不用,谢谢哥!”
赵七斤打量了一下他的肩膀道:“是不是有人欺负你啊?”
张弛摇了摇头道:“不小心自己摔的,没事儿。”
赵七斤非常热心地说道:“遇到麻烦你跟我说,这一带还真没有我摆不平的事儿。”
张弛心里暖烘烘的,赵七斤也是个面恶心善的主儿,至少要比他的叔叔婶婶有人情味。
赵七斤离去之前又让张弛放宽心,在他没找到合适的房子之前,暂时不会拆他的小屋。
张弛感到有些失望,失望源自于那颗辛苦练成的培元丹,他服下培元丹已经过去了三天,可仍然没有半点反应,一切如常,跟没吃之前一个样。张弛在学校附近租了间房,约好了房东明天去签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