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他又说,“而且,公事上我从不掺杂私人感情。对我来说,有些事过去了就过去了,毕竟人要往前看。”
这一番话打消了夏贺的顾虑,他重重点了下,对林安说:“好,我干,林安,这个资,我投定了。”林安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兴奋,只送同样点了点头。
他们刚刚都喝了不少酒,此时酒气上头,头晕脑胀,夏贺从说“我干”开始,就跟林安描绘以后的建厂展,他大着舌头,说个不停,林安只是倾听并把他送回了家。
回来的路上,他刚好碰到从商店买东西出来的夏清清。回家的路就那么一条,避无可避,夏清清选择了沉默着与林安拉开距离,一前一后同路。
因为想到林安对自己的误会和此时在自己家中他的女朋友曲乐薇,夏清清觉得空气中的氧气越来越少,越来越稀薄,她不自觉就放慢了脚步,更加拉长了两个人的距离。
“汪汪汪,”一只大黑狗突然从一旁窜出来,又高又壮,正冲夏清清龇牙咧嘴。夏清清紧张地站在原地不敢动,怕这黑狗,随时会扑上来,咬她一口。
她怕狗,尤其是黑狗。小时候被邻居家的大黑狗扑到在地,被咬胳膊后,她就对一切大型狗敬而远之,只能逗一逗小小的宠物狗了。
“去!”一声熟悉的低喝传来,夏清清随即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那大黑狗见有人来,汪汪叫了几声一溜烟跑了。
夏清清扭过头看狗跑了,想离开林安的怀抱,可他抱得很紧。夏清清几番挣脱不下,终于生气了。
“放手!”
“不放。”
林安的声音带了点酒醉后的含糊,夏清清闻到了他身上的酒味,闷声问:“你喝酒了?”
“嗯,”林安一手抱住夏清清,另一只手向她比划,“一点点,就这么一点点。”
夏清清趁机站直,林安又去拉她,一来一回间,“哗”,夏清清买的东西散了一地。
夏清清弯腰去捡,林安也蹲下来帮忙,边递东西边问:“你买的什么啊?”
夏清清刚好将两支牙刷装进去,想到林安的“女朋友”还在自己家,而他刚刚却又将自己楼在怀里,难不成想脚踏两只船吗?
真是太可恶了。
想到这里,夏清清立马站了起来,“给你女朋友买的东西,麻烦你,明天把她带走,不,最好,现在就把她带走。”
林安慢慢站起来,偏着头,似乎夏清清把他弄糊涂了。“女朋友?”他想了一下,有种了然的喜悦渐渐浮上心头,他故意问:“你说小薇?”
夏清清的心一点一点沉了下去:果然是女朋友。她不想再逗留,提好东西就要走。林安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手,“你,在吃醋?”
“我没有,”夏清清矢口否认。
“你介意我带女的回老家?”林安忽视她口不对心的回答,继续问。
“我才不会管,我也没有立场,没有资格去管。”夏清清甩开他,林安却不生气,反倒饶有兴地说:“你在问我要身份?”
“我,没,有!”夏清清又气又恼,直接快步向前走。林安也不拆穿她,跟在她后面,与她一前一后走着,心情十分舒畅,甚至还高兴地吹口哨一样吹出了歌。
夏清清一听,竟然是时下最流行的一嗨歌,真不知道,他平常那么忙,是怎么有时间去听歌的。
夏清清向后一瞄,林安这时就像个大孩子一样,走路也不好好地走,一会儿横走个“之”字,一会儿还跳几下,敢情你是想学大雁飞吗?
夜很黑,农村没有路灯,夏清清却不怕,因为林安一直在她身后,一如多年前的傍晚。
也是一样的黑,在田里打猪草的路过坟地,心里害怕时,少年林安出声说:“没事,我也晚了,我们一起回家。”
那时她有多庆幸,幸而林安也来打猪草,幸而他也晚了,幸而他跟自己一起走。
走过坟头和玉米地时,她没有像以前那样,因为害怕走的飞快,以至于几次,她都把拖鞋跑掉,不得不再一次鼓起勇气,回去拿。
今夜的天空,繁星闪烁,真是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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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乐薇果然暴露了,夏家人都知道了,她就是林安带回来的那个女孩,看她的眼神都带了那么一点儿敌意。
除了夏承熠,他对曲乐薇完全着了迷,瞒着家里人又跟班主任请了假,问他原因,他一扭头就是不说,夏清清一眼就看出他的心思,他只因想跟曲乐薇多呆几天。
夏清清很忙,夏兴睡在床上,地里的庄稼成熟了,不能等。她留夏圆在家,自己跟妈妈分开在田里等收割机。
烈日炎炎,田里一丝风也没有,夏清清的衣服早已湿透,额上的刘海被汗湿成一绺一绺的。
她把地头的玉米掰了下来,又把玉米杆砍下来并成一排,喉咙已经干得要冒火了,她一提水壶,空的,没有水了。
这时,收割机已经过来了,堂哥夏军也开了三轮车过来。昨天夏清清跟他打过招呼了,让他来帮忙,他有点儿不情愿,但最后还是答应了。
林安家的地与夏清清家的隔了不远,他们家的已经弄好了,夏清清不明白他现在来干嘛。
不过,她看到了他身后的小尾巴曲乐薇,以及她那不争气的弟弟夏承熠,难不成林安是带曲乐薇来个田间一日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