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坐下,你要是想让我高兴就好好养伤,别再又整出什么事让娘伤心。”大夫人一个眼神,几个丫鬟便上去拦住了要起身的印浩天,又轻手轻脚地扶着他坐了下去。
“不会了娘,你不是也一直希望我能收收心,听爹的话吗?我现在不就是在按爹说的做吗?”印浩天陪着笑脸,大夫人听他说这个,倒是脸色缓和不少,只不过还是少不得又说他一顿:“你爹本来没打算让你参加科举,想让你蒙荫做官,你倒好,非得自己跟你爹说,一定会进国子监,凭借自己的能力去在科举中崭露头角,榜上有名。你可知道,这参加科举的俱都是咱们兴安朝有能之士,才子何其多,你就这么有信心可以金榜题名?”
“娘,我当然是要凭自己的努力才是最好,”印浩天不以为然,“娘,蒙荫是依靠爹的官职,而科举靠的就是我自己,我要让别人知道我印浩天,而不是相国的二儿子。况且,你对自己的儿子还没有信心吗?”
“既然你这么确定,娘当然支持你,”大夫人这才笑了,“你是娘的儿子,娘当然相信你。”
“那……”
“在宜兰园,”大夫人扫了他一眼,果然见印浩天眼睛一亮,心里微微不喜,但面上不露分毫,只是淡淡开口,“说到底还是想见信宁,我只不过是让她跟嬷嬷多学一些东西,难道这一会儿功夫还能吃了她?”
“儿子知道娘不会的,”印浩天笑着说,“听周大娘说,这嬷嬷是娘特意请来教两位妹妹的,你让宁儿一起跟着学,我就知道娘你一定也是接受宁儿为你的儿媳妇了。”
“要做相府的少夫人,她还不够格,”大夫人轻轻吐出这一句话,又让印浩天心一紧,正要去反驳,大夫人话锋一转,却是叹了口气,“不过,既然你认定了她,老爷也同意了,我自然是要费些心思在她身上,这以后她除了伺候你以外,便跟着你四妹,五妹一起学习琴棋书画。想做少夫人,大家闺秀,名门淑女该会的,她一定也要懂才行,不能丢了相府的脸面。”
“娘,你真这样想?”印浩天欣喜地问。
“自然是的。”大夫人轻啜着杯中的碧螺春。
“太好了,娘,儿子要谢谢你,谢谢娘如此通情达理,你对儿子真的太好了。”印浩天一高兴起来又要起身,直看得大夫人头疼,忙应下了他的谢,因着是因为信宁的缘故他才如此殷勤,她心里有种“儿子大了不由娘”的感慨,摆摆手让他下去,爱干嘛干嘛去了。
印浩天还能干嘛,自然是去宜兰园看信宁了。刘安让下人抬着印浩天去了宜兰园,知道几个人正在学习,他也不想惊动他们,只停在一边远远地看着。信宁此时正在按照嬷嬷刚刚教的走路,她学得快,本身也不是跳脱的人,走起路来沉稳宁静,举手投足间气质非凡,完全是将两位小姐比下去了。
他的宁儿从来都是如此出色耀眼,叫他如何能不喜欢。他的眼睛不错一瞬地盯着信宁,6靖明见他一时半刻是没空搭理自己了,便给他打了招呼离开了。走之前,他看了一眼明轩堂,想到刚刚大夫人的神情总觉得哪里不妥,但想了想,印浩天估计现在也听不进什么,便暂压下不提。
……
过了几日,大夫人果然如她所讲,让信宁跟着先生学起了琴棋书画,还让信宁除了照顾印浩天,其他一切事务都可以暂且不理。这让印浩天又很是高兴了一场,再看看房内大夫人赏给信宁的云锦绸缎,上好的燕窝,人参以及一对成色上佳的翡翠镯,他更加确定,大夫人是真的对信宁好。
这认知让他在养伤的日子里过得更加舒心,唯一不好的就是,信宁去练琴的时间有些长了。瞧瞧今日,已经又到了午时,可是信宁还没有回来,这不是让他担心吗?反正这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印浩天便让迷月留了几样信宁爱吃的菜,自己带着刘安去看信宁,再怎么着,也得把饭吃了不是。
他踱着步子,颇为悠闲地往宜兰园走去,还没进的园内,便听到了里面传来了琴音,琴声委婉悠扬,如草原上风吹云动,天高草低牛羊现。这曲子不就是信宁最近在练的那,印浩天微笑,知道在弹琴的便是信宁无疑了。他正要进去,便听到一声轻轻地呵斥将琴音打断:“错了,信宁,这曲子里有几个音你又弹错了。你看,这里应该用小指轻挑,这里应该……”
印浩天进去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着青色衣衫的琴师正俯身在信宁身后,双手搭在信宁的手边,手把手教她如何弹琴。
他碰了宁儿的手!
他离宁儿这么近!
宁儿还对他笑!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你们在做什么?!”印浩天一声低吼,惊得那琴师浑身一抖,手一摆,打翻了旁边的一杯清茶。
信宁立刻坐了起来,她还是有些担心印浩天,走到印浩天身边便拉住了他的衣袖,“浩天,你怎么过来了,迷月伺候你吃过饭了吗?”
见信宁第一时间是过来关心他,印浩天气消了些,任信宁拽着说:“我不是看你还没回去才过来找你的嘛,我等你一起吃。”
信宁这才想时辰来,歉意地对印浩天笑笑,那琴师已经自己将茶盏捡了起来,对印浩天做了个揖,印浩天勉强还了礼,仍旧对他没好脸色。信宁察觉了,但不知印浩天的怒气从何而来,只是收拾了东西要跟印浩天回去,印浩天狠狠瞪了那琴师一眼,揽住了信宁的肩膀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