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远志一身褐色长衣,身长瘦削,一双眼睛倒是不小,只是常常喜欢眯着,捋着下巴半尺长的胡须,看着十分平易近人。他随身挎着一个小药箱,此时正被印季礼拽着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听他说:“怎么许久不见,世承兄还是如此急躁。”
你老娘病了,你不急,印季礼心里不满,对曹远志还是一如既往的慢悠悠感到头疼,只能催他快点,再快点。
这老祖宗本来就是装病,曹远志一把脉就觉得奇怪,只说老太太人年龄大了,未免容易情绪激动,偶有脾胃不和,开了些消食健脾的草药,又说了些注意事项。
老太太在曹远志诊断之后,“悠悠转醒”,一醒来就没给印季礼好脸色,印季礼也猜到是什么了,忙给她赔不是,说了半天的好话,老太太才掀起眼皮给了他一个不咸不淡的反应,张口先问的就是印浩天的伤势,印季礼才想起来,印浩天还被他晾着,眼看老太太又要激动地“昏”过去,印季礼只好请这位好友再去给他儿子看一看。
去明轩堂的路上,曹远志略微打听了下,便知道印季礼心中的想法,当听到印浩天说愿意为了那个丫头做任何事时,他脑中一闪,便有了个主意,看了看印季礼,慢慢开口道:“这件事,我倒有个主意,不知,你想不想听?”
“什么主意?”
“你得答应我,把你相府里你最宝贝的那根参给我。”
“你……”
“再加三个百年灵芝。”
“……成交。”
曹远志得意一笑,凑过去小声地跟满脸不情愿地印季礼讨论了起来?
☆、为你改变
? 曹远志被印季礼毫不客气地又拉到明轩堂去看刚刚被他打的印浩天,曹远志听他说动了家法,也只以为是吓唬吓唬儿子而已,不会真的下狠手,乃至真的进了明轩堂,见到趴在床上的印浩天,看了看他皮开肉绽的屁股,他才相信印季礼是真的“动了家法”,看看这打的,血都染红了半条裤子,凝固之后还真的是……很难脱下来啊。
屋里只有几个男的在,大夫人跟信宁都在厅外等着,曹远志一看脱是不可能的了,他拿了剪刀,直接给印浩天把衣衫剪了下来。下人打了温水过来,他拿汗巾给他擦洗干净,印浩天这时没刚刚那咬牙忍受的倔强了,嚎叫得那个大声,让站在外面的几个人听得心都揪成一团,恨不得替他去疼。
曹远志给印浩天上好药之后,给了印季礼一个“你真狠”的眼神,印季礼回应他:要你管。印浩天感觉屁股现在冰冰凉凉,比较舒服,刚刚那种火辣辣的痛感也消退不少。他觉得这个大夫的医术还不错,这时被盖上了薄被,他冲外面喊:“宁儿。”
“浩天,我在呢。”信宁听见他叫,赶紧从外面进来,走到床边,担心地看着他。印浩天拉了她的手,对曹远志说:“大夫,她也受伤了,你帮我也看看,她伤的严不严重。”
“叫什么大夫,这是我的同窗好友,你要叫伯父的。”印季礼双手背在身后,不高兴地道。
“爹你什么有当大夫的好友了,我怎么不知道。”印浩天见他爹脸色似有缓和,便想多说几句。
“你不知道的太多了,爹的事你什么时候上心过。”
没问出什么,印浩天也不在意,反正他本来也不关心这些,他想知道的是信宁背上的伤怎么样了。
曹远志略微看了下,现信宁也跟印浩天一样是被重物捶打,只是并不严重。他跟印浩天说了,印浩天点头示意知道,但是要求这位“伯父”给信宁开上好的药,要减轻痛苦并能快痊愈。
印季礼面无表情地听完,现这个儿子真的是对丫鬟上了心,他既然说愿意为了这个丫头做任何事,那个法子也许真的可以一试。
曹远志知道印季礼有话说,便让信宁出来,说要开个药方,说一说这注意之事。信宁点点头,把曹远志说的每句话都记在了心里,有不懂的地方也问了下,这可都是为了浩天好呢。曹远志见这个丫鬟,认真细心,说话温柔,不急不躁,着实挺招人喜欢。如果自己的这个好友真的肯成全这一对,倒也是一段佳话。
不过,他始终是个外人,府里的事他只能听,却也做不得半分主。
……
印浩天在明轩堂呆了半天,大家都知道他进去的时候一脸凝重,又被老爷一阵怒打,连他的丫鬟信宁也被打了,心情肯定槽糕透顶。
但是事实是——信宁坐在床边,看着印浩天从明轩堂回来到现在一直没能合拢的嘴,真怀疑刚刚他是不是又被老爷打了,只不过这次好像是头部……
“宁儿?”
“嗯,浩天,怎么了?”
“嘿嘿……”
“……”
印浩天又看着她傻笑不说话了,信宁无语地注视着他,不知道他到底想表达什么。
“宁儿。”
“浩天,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你怎么知道?”印浩天有些惊讶。
信宁默了一下:你已经这样欲语还休地看了我快半个时辰了,好吗?
“宁儿,你知道爹刚刚在明轩堂跟我说了什么吗?”印浩天神秘兮兮,但是眼睛里闪着明亮的光,一看就知道,绝对不是坏事。
但这个时候,会有什么事会让他这么高兴,信宁低头想了想,接着试探地问:“相爷同意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