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烛滴泪,摇曳不停,不知不觉已至深夜,信宁的肚子开始饿了,那一直不断的“咕咕”声让她在没人的佛堂里也感到羞赧。
继续念经吧,她这样想着。
但是——
哪里来的香气?
“宁姐姐,宁姐姐。”有人在小声地叫她。
“是我,迷月,”迷月从门外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一个食盒,高兴地说,“你看我带来了什么?”
“宫保兔肉,佛手金卷,莲蓬豆腐,红豆粥。”信宁一下子报出来几个菜。
迷月捂了嘴,“宁姐姐,你好厉害,都猜对了。”
信宁笑了笑,迷月却又话锋一转:“不过,还有一样你没猜出来,是你最爱吃的哦。”
最爱吃的?
“马蹄糕?”
“对了,就是马蹄糕。”迷月从食盒的最下一层拿出来了一碟晶莹剔透的马蹄糕,信宁一闻到这个味道,肚子立马又叫了起来。
她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肚子,迷月有些心疼地说:“宁姐姐,快吃啊,你一定饿坏了。”
“可是,迷月,少爷罚我不能吃饭,他现在还没有让我吃,我是不能吃的。”信宁推开了眼前的食物。
“可是现在没有人,宁姐姐,没关系的,你吃一点吧,你都饿了这么久了。”迷月急道。
“不行,迷月,我也不能连累你,你快走吧,把这些东西都带走。”信宁坚持道。
“宁姐姐,我不怕,你快吃吧。”
信宁还是摇头,迷月是真急了,把那豆腐送到信宁的面前说:“宁姐姐,我还没告诉你,少爷今天的手好像是受伤了,他不让我们碰,你也知道,他平时都是你贴身伺候的嘛,现在没有你在身边,我们都劝不了少爷的。”
“什么,没有叫大夫吗?”信宁忙问。
佛堂的窗户突然响了一下,迷月特别认真的回答:“没有,所以,宁姐姐,你可千万要好好的,否则明天没有力气,照顾不了少爷,该怎么办?”
“那好,我就吃一点。”信宁一咬牙,接过迷月递来的莲蓬豆腐,开始吃起来,迷月心中大大松了一口气,偷偷往窗边看了一眼:总算是完成任务了。
?
☆、浩天放水
? 信宁饿了,所以她几下就把菜吃了个大半,那马蹄糕也吃了好几块,最后她看这天实在是太晚,便赶迷月回去了。
吃饱了饭,再去佛前跪着,好像也就不那么难受了。只是她刚刚念了一会儿经文,佛堂里又迎来了一位不之客。
听到有人进来,信宁睁开了眼睛,心中莫名地有点小欢喜。一步一步像是鼓点敲打在她的心上,她转身一看,蓝衣的印浩云正笑望着她:是大少爷啊。她有些失落,但是自己为什么会失落呢,只是因为来的人是大少爷?那原本自己期待的人是谁?
答案似乎不言而喻,而信宁在这一刻现自己好像越来越难以控制自己的心了。
怎么看起来你很失望的样子,是我来错了吗?”印浩云一来就挪揄信宁。
信宁赶紧收起脸上出卖自己的神色,想站起来跟印浩云说话,“只是没想到大少爷这么晚了会来这里……嘶!”
没想到跪了太久,腿直不起来,眼看马上就要摔到在地上,印浩云迅上前,及时扶住了她。
窗棂乍响,印浩云闻声抬头,便见那窗外似乎闪过一个模糊的人影。
他瞬间了然,将信宁放开,嘴角扬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大少爷为何这么晚了还没睡?”信宁打破这莫名其妙的安静,他现在过来,三更半夜,可不要被人看到误会才好。
“我?这不是听闻最得二弟喜欢的丫鬟,今日却惹得二少爷大雷霆,被罚来佛堂跪拜,我十分纳闷,才来看看嘛。”印浩云不紧不慢地说道。
待看到信宁面露尴尬,他转了个话题,“这二弟不愧为老祖宗的宝贝孙子,这惩罚手段可真是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信宁想到了之前大少爷也是被罚在这里抄录经文,不禁莞尔。
印浩云这才重重吐了一口气说:“好了,你笑了,这下不生二弟的气了?”
“奴婢本来就没有生二少爷的气,”信宁解释说,“一切都是奴婢的错,少爷要罚我,也是应该的。”
“瞧你这话说的,信宁,你是真的一心一意去帮郡主的吗?我不是听说,有好几次都是郡主派人过来把你叫过去的吗?”印浩云不相信。
“当时奴婢确实犹豫过……”
“那不就是了,你本不愿帮她,只不过她是郡主,你是丫鬟才不得不从,怎么就没跟二弟说清楚?”
“奴婢确实也有错,”信宁摇头说,“不能把责任全部推给郡主。”
“你,哎,真真是傻,”印浩云明显不赞同,但是他不知又想到什么,感慨地说,“就是不知道你会不会,傻人有傻福。”
这话说完,他好像才想起来自己是来做什么的,忙将食盒放在桌上。
“我猜想你可能没有吃东西,所以让小五给你准备了些吃的,你看看,荤菜素菜都有,最重要的是,”他顿了一笑,神秘兮兮地拿出来一碟排列整齐的透明糕点,“还带了你最爱吃的”
“马蹄糕?”
“对,”印浩云见她认出来了,便大大方方地递给她,“我好像是记得你爱吃这个点心,你饿了许久,这会儿一定想吃东西,快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