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样叫他,他可不干了,不让印浩天抱,还挣扎着要下来,下来之后就追着他满屋子打,印浩天也配合,装作被他欺负,一大家子就看他们两个都要乐死了。
?
☆、端午射柳
? 在他们玩闹的时候,相爷的两个姨娘都到了,各自领着自己的孩子。当先走进来的青姨娘穿了一身青缎子的衣裙,带着一对儿女过来黑老太太请安。
那两个孩子穿着一模一样的莲青色衣服,都是一样的眉眼和身量,仔细看左边的那个脸部轮廓更大方一些,右边那个更娇小,确实一对双生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俱都是13岁了。
随后进来的是云姨娘,旁边跟着她十岁的女儿,那也是个娇俏可人的小女孩,老实地跟在她娘身后,一双澄净的眼睛偶尔好奇地看一下堂中各人,又很快地低下头。
人都到齐了,老祖宗挨个给他们涂雄黄,这在端午是驱邪和蛇虫鼠蚁的作用。看着老祖宗给几个弟妹和表弟妹都涂了,印浩天也凑了过去,不依道:“老祖宗,可别忘了孙儿啊,我也要涂那沾了老祖宗福气的雄黄,让所有的脏污统统见了我绕着走。”
老太太听他这么一说,乐得直骂:“你这个小皮猴子,都这么大了,还像小时候一样要缠着祖母给你涂雄黄,现在跟弟弟妹妹们抢,也不怕大家笑话。”
印浩天可不管,腻在老太太身边撒娇:“我不管,老祖宗,可是不疼孙儿了吗?孙儿可要伤心了。”
相爷印仕礼一身藏青长衫,一张国字脸,印浩天的桃花眼明显是承袭了他的,下巴上蓄着山羊胡,他正坐在朱漆大椅上喝茶,见印浩天这个样子,不由地说道:“别胡闹,小心你祖母的身子。”
印浩天在府里谁都不怕,只单单怯他爹,见他爹明显不满了,他立马收起嬉笑之色,作势要站起来,只不过脸上的表情在对着老太太时就委屈得跟那没到糖的小孩子一样。
唬得老太太一把又拉住他,半搂在怀里心疼地说:“祖母的乖孙呦,祖母怎么可能不疼你,来来来,祖母给你涂雄黄。”又冲印仕礼训道:“这大过节的,他又没有错,你凶他做什么?看把我的乖孙吓的。”
印仕礼是知道老太太对印浩天的宠爱的,对着自己的老娘他也只能笑着说是,无奈地点头说自己不好,大太太也在旁边赔不是,老太太才罢了。
印浩天听见老祖宗训他爹,心中贼笑,嘎嘎,那嘴角不知不觉就弯起来了。
看见他这一系列反应的信宁是知道她家少爷在想什么的,估计是故意摆出那一副委屈样给老太太看呢,知道相爷是孝顺的,肯定会老太太说什么都应承下来不反驳。看吧,这会儿偷笑的眼睛里跟有了一汪水似的,波光流转,当真是风流少年的模样。
她看得久了,心里也会微漾,像一颗小石子投入到了宁静的波心,泛起了一圈圈小小的涟漪。
不,信宁,醒一醒,你在想什么,他是二少爷,是相府的宝贝,是你的主子,你在想什么呢?
察觉到自己异样的信宁狠狠掐了自己一下,身体的痛清晰得令她心悸,她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
不小心看到立在最后面的大少爷,他正沉默地看着二少爷在老祖宗身边说笑,想必刚刚二少爷那些小动作,他也看到了,此时他的嘴角挂着一丝笑意。那笑,信宁看的很清楚,是带着淡淡的嘲讽的。
他就那样站着,好像面前的热闹与他无关,他只是一个冷眼观戏的看客罢了。明明他上前一步就可以融入到这欢乐中的,信宁不解。
或许是她的目光停留的时间太长,敏锐如印浩云理所当然地察觉到了,目光如电射向信宁,但对上信宁不解的目光,他便恢复如常,只略挑了挑眉,看了一下她又收回了目光。
这一段小插曲很快便过去了,厨房里已经做好了菜,酒席已经备好了,这一大家子便都上了桌。吃饭时,大家还行了酒令,虽然各有输赢,罚酒,但最终赢家还是老太太。
饭毕没过一会儿,下人便领着一个人走了过来。原来是明王府的管事特意给相府两位公子送名帖的,请他们去参加明王府举行的端午宴。
印浩云,印浩天两兄弟换了衣衫,各带了自己的小厮准备赴宴。那崔玉烟叶想去看一看,又苦于没有名帖。那王府管事也是个精明的,便说了王府也宴请了各府里的小姐,只是没料到崔家小姐在此,不然名帖一定会一并带来,所以小姐是可以跟着相府少爷一起去,不需要名帖。
崔玉烟听了顿觉脸上有光,特别骄傲,扯着印浩天说啊要二表哥带着她。印浩天是知道这个表妹的,从小就特别缠人,小时候,她来府里玩,最喜欢跟着他,不让她跟着,她就会撒娇耍赖装可怜,一定要跟着你,甩都甩不掉的。
没办法,他只好跟印浩云一起把崔玉烟也带上了,不过,他可没忘记另外一个重要的人,信宁,一声令下,让信宁也收拾着跟上了。
明王爷是当今皇上的皇叔,年约五十,为人谦和有礼,明王妃长得慈眉善目,她保养得宜,平时看起来不过是四十出头。这对夫妻在京城里颇有贤名,概因二人皆颇有善心,经常设棚施粥,捐献银钱,又乐于助人,施恩不图报,连皇上也对他们有所赞誉。
印府的几个人一进入明王府就被引着到了花园里,这花园可比那相府的大多了,不单单有花圃,还有亭台楼,小桥流水,弯曲坏绕,景色秀丽,精致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