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本来就对他不爱读书这事颇有微词,这平常偷个懒被他现了也要好一通说教,幸亏老祖宗护他护得紧,所以他在府里的日子才能那么逍遥自在,当然,如果没有爹的管束就更好了。
可这下,不是把小辫子直接送到爹手上了,明显给自己找不痛快啊。
信宁只当是二少爷怕自己的功课得不得老爷的认同,这会儿脸一阵白一阵红的在着急,便安慰他:“二少爷,你最近不说练习的不错,老爷说不定会夸你呢?”
她这么一说,印浩天相当疑惑,那画跟诗如果到了爹的手里,信宁也许会被叫过去训话的,她这会儿怎么这么镇定,一点儿都不担心。平时她有多么重视这些规矩,多么遵守这尊卑之礼,印浩天可是知道的,况且,他还领教过,现在她还有心思劝他,实在是太奇怪了。
难道……难道她根本没有看那幅画?
“宁儿,你老实告诉我,你有没有看那幅画?”他狐疑地问。
“少爷,奴婢当时急着收拾了给王瑞,所以真的没有看清画的内容,就连那诗奴婢也没来得及去看,一并给了王瑞。”这,信宁还真的没有说错,那画被墨汁污了,出来这样的事,她哪还有心思去看什么诗?
“所以,”印浩天的表情相当纠结,好看的眉毛皱成一团,他一字一句地说,那话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所以你根本没有看那幅画,也不知道那诗写了什么?”
“少爷,是……我没看到。”在印浩天要杀人的目光中,信宁的声音不自觉就小了,莫名的不敢与他对视。
印浩天想骂人!
印浩天想掀桌!
印浩天想吐血!
本来他还忐忑了半天,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又是担心,又是高兴,结果现在才知道信宁压根不知道这画跟诗的内容。怎么能不让他郁结,怎么能不让他生气,他真想把王瑞拖过来狠狠打一顿啊。
“少爷,你没事吧?”信宁见他家少爷那副咬牙切齿,想吃人的样子,有些担心。
“我没事,你下去吧。”还是让她现在不要在他眼前晃了,不让真的要憋屈死了。
“那我在外间,少爷有事可以叫我。”信宁不放心地叮嘱了几句才出去。
她一走,印浩天直接躺在床上,用薄被一蒙头:啊啊啊,把自己闷死算了。这些讨人欢心的办法怎么在自己这里就没有一个成功的啊!
?
☆、府中来客
? “哈哈哈,哈哈哈,”6靖明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差点从那石凳上跌了下来,印浩天黑着脸,抢了他手中的折扇作势欲扔,6靖明立马伸手拦着他,张口就要说话。吴谦与印浩天都以为他会说些求饶的话,没料到他一开口就是,“哈哈哈,哈哈哈……”
吴谦同情地看看印浩天:难为情啊,被毫不留情的取笑了,又瞅了瞅6靖明:下场堪忧啊。
果不其然,印浩天不仅扔了他的扇子,还把他双手一折到身后,踢了他的膝窝,6靖明一下子就趴倒在地上。死死地压在他的身上,印浩天气恼地打他,“还笑,还笑,有这么好笑吗?”
“别打了,别打了。”6靖明觉得丢脸,忙求饶说道。
印浩天不解气地继续揍人,6靖明哀叫连连,河边已经有那么多赏景的人看过来了,他赶紧又说了句:“我,我还有办法的,保证能让那女子对你刮目相看,倾心相许。”
“我还能信你吗?看你出的三个馊主意,全部起了反效果。”说这话的时候,他已经又打了一下6靖明,翻身起来了,吴谦把6靖明扶了起来。
一失了桎梏,便立马原形毕露,笑嘻嘻地说:“浩天啊这可真不能怪我,谁让你弄巧成拙了呢,我们可事先都不知道,你的心上人不能碰什么木芙蓉,哪能怪我呢。”
无视印浩天要杀人的眼神,他不怕死地又说道:“你说你也是,那么多不同的胭脂,你偏偏选了那加了木芙蓉的,那姑娘不是要恨死你了。”
眼看印浩天的脸色越来越黑,手上也渐渐有想打人的冲动,吴谦不动声色地把茶壶杯子藏了起来,同时无语地瞟了一眼6靖明。
6靖明见好就收,教给印浩天的三个办法一个都没奏效,也让他有点丢面子,这不是打脸吗,严重有失他诸葛6的名声啊,虽然是自封的,但他可一直都是聪明过人,足智多谋的。这些方法不行,他可还有大招呢。
他这么一说,印浩天跟吴谦皆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他不满:“哎哎,我这个方法绝对会成功的,浩天一定会赢得美人心,到时候可要带过来让我们看看是何方神圣。”
“可到底是什么办法?”吴谦见他神神秘秘,又说的这么肯定,也有点好奇了。
“这个嘛,嘿嘿,”6靖明奸笑着提示了一句,“端午节不是要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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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节到了,一大早信宁就跟一众丫鬟婆子们忙了起来。在门上挂号昨日准备好的艾叶跟菖蒲,把午叶符贴好,在房里也贴上了怒目圆睁的钟馗像,趋避小鬼跟邪气。
房里已经摆好了蜜桃,黄杏和樱桃,那五毒饼也摆了几盘。厨房里的厨娘们都在热火朝天的包粽子,根据迷月的观察,那是什么口味的粽子都不缺。香糯红豆的,甜润蜜枣的,独特咸蛋的,浓郁栗子鲜肉的……真是各种各样,应有尽有。她说着还口中念念有词:“粽子香,香厨房。艾叶香,香满堂。桃枝插在大门上,出门一望麦儿黄。这儿端阳,那儿端阳,处处都端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