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米缸,听着那哐哐回响的声音,潘垚都要叹气了。
这怎么和老仙儿一样呢,米缸都快空了也不知道添米!还好要做的是稀粥,多添点儿水也成。
潘垚刮空了米缸,又提着它倒了倒,争取不浪费一粒米,如此折腾,这才凑出了两把米,葫芦瓢一舀,满满当当的两大勺水。
很快,院子这处有了烟气。
赵大宝家没有灶房,干脆是连烟囱也省事了。
……
日头拉长了树影的时候,大门处有了动静。
赵大宝回来了。
“瞧我这记性,老喽老喽!”人未至,声先至,赵大宝的大嗓门传来。
“我也是走出好一段路了,这才想起家里的米缸好像快没米了,我想着来回走麻烦,索性就等买了熟食,再一道带了米回来做饭,迟一些也不打紧。”
赵大宝带了熟食和酒,还打了一斗的米,不多,多了怕遭老鼠。
“这、哪里来的米?”瞧见锅里煮上了粥,他还有些诧异。
潘垚:“不多,就两把米了,我多添了水,正好卤煮鲜咸,配着稀粥吃更好。”
赵大宝拿了粗瓷碗,将荷叶里包着的卤煮按类型分好,这样一分,桌上的菜色也不显寒酸,摆了个三素两荤。
倏忽的,潘垚皱了皱鼻子,吸了吸气,道,“怎么有股香灰的味道。”
顺着那味道,潘垚夹了桌上那两道卤煮的荤菜。
一个是五花肉,一个是半边的卤鸭,可以瞧出,这酱确实用得好,上色均匀,皮色红润油亮,还未尝便有咸香的味道扑鼻而来。
五花肉肥而不腻,端起碗的时候,沾染了酱料颜色的皮还“吨”的一下颤了颤,诱人极了。
而卤鸭也不差,肉紧实,火候控制得极好,鸭皮是脆的。
潘垚筷子夹着肉,正准备凑近再嗅一嗅,旁边,一直很安静的谢予安突然伸出了手,抓住了潘垚夹着筷子的手。
“府君?”潘垚诧异。
谢予安摇了摇头,接过潘垚手中的筷子搁下,不肯她再动了。
他自己也不动,仔细看,那还笼着薄薄一层红光的眼,瞧着桌上的两盘肉还有些嫌弃。
赵大宝:“怎么这是?这肉有什么不对吗?”
他赶忙拿起筷子夹了一块五花肉,鼻子嗅嗅,要不是潘垚瞪着,他都要丢到嘴巴里嚼一嚼了。
这会儿看着这肉,赵大宝歇了手,讪笑了下。
“应该没坏,我之前吃过几回,差不多都这个味道。”
潘垚:“好像有些香灰的味道,很淡——”
就像——
潘垚的视线瞧过谢予安,眼睛一亮,“我知道了,这肉像是上了供,被神鬼享用过一些精气,这才有沾染了香灰的味道。”
难怪府君嫌弃呀。
潘垚恍然。
谢予安也死了一回,在他眼里,这肉肯定是被别人啃得七七八八的,后来又拿着大酱卤了卤。
可是再怎么拾掇,它也是被别人咬过的,可不是嫌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