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工程验收不过关,不单单是走关系的钱丢了,就连工程尾款都收不到,他可是贴了大半身家在里头的。
想到这些,金万福坐不住了。
偏偏,旁边的于建兵半点没主意,一个劲儿地再问怎么办。
“金哥,常同志倒台了,咱们要不要试试再找找其他人?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闭嘴!”金万福呵斥了一声,一脸的暴躁。
找找找!他不知道要找人吗!
只是,他现在哪里还有钱去走关系?
就算是有,这会儿,常博文刚刚出事,典型的案例刚被抓,杀鸡儆猴着呢,谁还敢这时候受贿?
那不是耗子往猫儿面前蹿,不知死活么!
金万福憋着气,来回踱步。
也不知道常博文供没供出他,要知道,不单单受贿得罚,这行贿的也得被抓,都半斤对着八两,谁也不比谁清白。
于建兵嘟囔,“咱们这运道是差了一点,才烧了热灶,热灶就塌了。”
运道,是了,运道!
突然,金万福脚步停了停,回过头,手指头指着于建兵,面上带着几分兴色。
“是了是了,运道是差了点!”
他两步走到于建兵跟前,微微踮脚,用力地拍了拍于建兵的肩膀,哈哈畅笑。
“还是你小子有法子,建兵啊,常博文那儿就辛苦你了,你再盯紧一些,想想法子,让他闭嘴,别让他攀扯上咱们。”
金万福有些庆幸。
走关系的时候,他图省事,也图直观,争取一眼就抓人眼球,送的不是旁的东西,而是一沓一沓的大团结!
这钱上头可没有名字,常博文要是供出自己,自己可是不认的。
“好了,我就先忙别的去了。”
金万福收回拍于建兵肩膀的手,下一刻,他也不多说话,黑色皮夹包往咯吱窝下一夹,摆了摆手,快步朝前头走去。
于建兵瞧着那有些矮胖的身影,只见他像个皮球一样地朝远处颠去,有些喜感。
莫名地,于建兵挠了挠头,一脸不解。
他刚刚说啥了?
他自己咋不知道?
想了一通,于建兵也没想明白,最后,只摇头感叹道。
莫怪人家是个大老板,他只是个小马仔,这脑袋就是不如他金哥的活络!
正待转身,于建兵的视线落在自己肩头处,只见那儿落了金万福胖手的手印,瞬间,于建兵的崇拜又转为嫌弃了。
金哥聪明是聪明,就是人埋汰了一些!
这手脏的……啧!
……
另一边,金万福不知道自个儿正被小弟吐槽着,这会儿,他站在马路牙子边,等着出租车来。
于建兵说得对,他最近的运道是差了一点,既然运道差,那就得改改运。
前些年破四旧,号召全国人民破除旧思想、旧文化、旧风俗、旧习惯,横扫一切牛鬼蛇神。
当其冲的,便是那些算命看事堪舆的行当,统称迷信。
但他们这些做生意的人心中清楚,有时候,一些事是真的得信,它莫名却又神秘,说不清道不明。
该敬畏的,就得有敬畏。
这一行瞧不清摸不着,全凭心,尤其是运道方面,也因为这样,也有许多人浑水摸鱼,滥竽充数,寻到一个真正通灵的人不容易。
恰巧,金万福就认识一个。
说起来,他会认得这人,那还是听何美娟说的。
何美娟有个小姐妹,原先生得不怎么样,也是寻到了高人处,改了运道,就小半年的时间,那是眼瞅着整个人大变了样。
五官还是那五官,却像是遇到一个巧手的匠人,经过精雕细琢一番,愈的精致了。
金万福瞧过,那身皮肤白得像是要光一般,人群中亮眼得很。
之前时候,金万福也见过人,那时还是个小黄妞,他没瞧上眼。
据美娟说,那小姐妹是求了桃花缘。
“嘟嘟。”一声喇叭声起,金万福回过了神。
一辆红皮的出租车慢下了轮子,缓缓停在金万福的身边。
“老板,是你叫的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