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潘垚这么一说,于大仙也四处看了看。
何家的房子不算小,何富贵就一儿一女,大女儿去大城市闯荡,过了正月十五就走了,已经半年没有归家,不过,她的屋子倒是没动,那间大一些,光线也更好一些,何金成这一屋就在隔壁,稍微小间一些。
屋子里搁了张床,一张写作业的桌子凳子。
桌子像是学校里的桌子,木头上有着划痕,上头贴了贴贴纸,还有一个竹筒。
本来是想用来搁笔做笔筒的,不过,何金成贪玩不爱学习,竹筒里头搁的倒不是笔,反而都是弹珠。
就简简单单的一间屋子,倒是没瞧到什么特别的东西。
顺着那股味道,潘垚将视线落在书桌上那军绿色的书包上。
“这个?”于大仙顺着潘垚的视线,将书包拿了过来。
几人打开一看,只见里头除了一本语文书,一本数学书,其他都是弹珠和洋画儿这些玩闹的东西。
洋画儿一张张叠好,用牛皮筋扎着,有好几打呢。
倒是那语文课本和数学课本,上头的皮都破了,还囫囵地塞在里头,书本起了褶皱,像是破烂堆里淘出来的。
何富贵老脸一红,“这臭小子!”
在看到洋画儿时,潘垚的脸绷了绷,拦住了何富贵伸来的手。
“叔,别动,这不是洋画儿。”
何富贵一怔。
不是洋画儿?那是啥?
下一刻,就见潘垚的手拂过,书包里,那一扎扎的洋画儿成了纸钱模样。
牛皮筋断裂,瞬间,满书包都是纸钱,军绿色的书包一下就鼓涨了起来。
一张色泽鲜艳,图画新颖,还未裁成一小片一小片的整版洋画儿,它被潘垚掐在手中,灵炁漾过,障眼法破除,它也恢复了原本的面目。
倒不是四方纸钱,而是更值钱一些的银元宝。
可惜是纸折的。
潘垚捧着银元宝,心中道可惜。
何富贵一张脸都绿了。
这满书包的纸钱,竟然都是棺椁上山开路时撒的那种,四方形,上头没有金箔银箔,只有钱凿子凿过的痕迹!
于大仙也是惊奇不已。
“这……从来只有听过鬼用金银哄人,不想老仙儿我今儿大开眼界了,竟然瞧到有人叫鬼用洋画儿哄骗了去!”
“稀奇,稀奇……果真是小娃娃。”
于大仙连连摇头。
被鬼哄走了?
何富贵木着一张脸,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再瞧木愣愣坐在床铺上的何金成,简直是恨铁不成钢了。
好歹也值钱一些啊,怎么能是洋画儿呢?说出去都没面子!
“叔,这倒是不怪何金成。”潘垚说了句公道话,“这是鬼物狡猾,投其所好!”
想着班级里爱玩洋画儿的,换成别人,估计也和何金成一样被哄走了。
果真是路上的东西不好捡,瞧过去是占便宜,实际却是陷阱。
“一些鬼物狡猾,它们会用纸钱幻化成金银珠宝,人心爱占便宜,也贪婪,瞧着地上无主的钱,谁不捡呀?不捡的人是傻瓜……就这样,一路捡,一路就被引到偏僻之处。”
“那儿阳气少,阴气重,就会像何金成这样,和鬼物有了联系,然后被缠住了。”
“人鬼殊途,阴气影响下,魂魄不稳,这才丢了一魄。”
瞧着手中的银元宝,潘垚大致推测出何金成丢了二魄的原因。
“不单单这样!”于大仙插话。
“有一些人丧了良心,运道不好时,就会丢一些财在地上,想要转运。”
他对不懂的何富贵解释道。
“接了财,也就是替了灾,一报还一报,人家事先付过酬劳,谁也指摘不了。”
“所以,瞧见路边丢在地上的钱财,最好别捡,捡得越多,挡的灾越大。”
何富贵不知道还有这样的说法,一时间感叹连连。
……
潘垚捧着纸元宝,只见它折得颇好,银箔银光绽绽,上头有一分青幽幽的鬼炁。
原先以为是惊着才丢了魂,如今看来,魂应该在这银锭子主人手中。
见何富贵和陈依玉忧心忡忡模样,潘垚忍不住宽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