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身好衣裳才穿上,金链子和手表也才戴上小半天,他就被人害了。
直到现在,他都还想不明白,害他的那小子是谁,到底又为何要害他。
要是也为财,将他丢进河里,怎么可能还留着大金链子和手表?
“天杀的,要是让我逮着他,我非拖他一起下黄泉不可!”
尤峰眉眼一沉,凶相毕露。
潘垚没好气,“这是上天开眼,报应!”
虽然已经迟了,潘垚还是问了一下事情生的地址。
停车的地方是凤凰洲的一段土路,尤峰抢了赵祥鹏的衣裳和财物,直接将人丢在附近一处桥洞下头,那儿乱石杂草丛生。
汽车他倒是不敢要,市里的车都是有数的,自行车丢了都能追回去,更何况是这样显眼的桑塔纳。
所以,他一开始没想要抢车。
但是,一辆车对男人的吸引力极大,尤峰心痒痒,到底还是没舍得。
左思右想,他便想着将车开上一两天,过过瘾,回头再寻个地方丢了。
哪里想到,才开了小半天,这福气的滋味吧,嚼吧嚼吧,还没囫囵地吃出个味儿来,他就没命了。
……
天擦擦黑的时候,经过牛头湾时,尤峰瞧着桥上那处风景疏朗,能见到远处的牛头青山,山半腰有云雾缭绕,如仙人之境。
下过雨的空气也清新好闻,想着今日收获不错,他就停了车,站在桥边看风景了。
手扶在桥边缘,欧米茄手表滴答滴答走,清风吹来,浊气尽吐,尤峰有大江大河尽在脚下的畅快之感。
……
墓园前。
尤峰一脸晦气,“也不知道那臭小子是谁,他朝我这边走来,开始时候,我也没多介意,只以为是路过的人,哪里想到,他朝着我就扬了把灰,眼睛被迷了,我才吸了几口气,人还有点晕乎。”
等再醒过来时,人就在黄泉边了,尸体都被泡成了巨人观。
可以说,尤峰那条命是没得稀里糊涂的。
……
尤峰愤怒:“没弄明白我怎么死的,我死都不瞑目!我还记得那人的模样,再让我瞧着他,我一定把他的皮都剥下来!”
潘垚:……
该!这就叫做恶人自有恶人磨!
“回头我给你报个案吧,你把你是哪里人和我说下,凶案一般是为情为财,还有就是为仇,你人这么坏,说不定是得罪仇家了。”
见尤峰一副不信任模样,潘垚又举了个例子。
“你放心,报案肯定好使,你瞧,前几天赵家烧下去的包袱上头贴了冥国邮政,走了官道,东西就有了保障,名字对不上,你还拿不到错包。”
“甭管上头还是下头,公家做事,那绝对公平公正还负责人!”
尤峰:……
听起来,好像也有点道理。
……
潘垚要送尤峰下去,尤峰抱着胳膊,这会儿却不想回黄泉边了。
“那下头有什么好看的,除了土就是河,还有一个臭赶船的,我不走,我要在这儿待一待。”
请神容易送神难,这会儿暮色沉,日头晒不到尤峰,他贪恋人间之色,倒是不想被送回黄泉边。
潘垚没有理睬他,准备等占卜到赵祥鹏在什么地方后,再把这尤峰送回去,左右时间也不迟。
丁桂香心神不宁,潘垚宽慰了几句。
“阿姨,你别担心,赵大叔肯定还活着,他可能是伤到哪里了,一时忘记怎么回家。”
“等我占卜后,知道个大致方向,回头你们去寻他,一家人就能团聚。”
“恩。”丁桂香轻声应了一声。
她怎么会不知道,他家老赵肯定是伤到哪了,说不定是脑袋,结果忘了家,忘了自己和小景。
又或是瘫了?
不然,丁桂香实在想不通,依着赵祥鹏的性子,他又怎么会不自己找回来?
丁桂香心里浮起赵祥鹏衣衫褴褛,胡子邋遢,瘦得皮包骨头,拄着一根拐杖,拿着破碗乞讨的模样。
只这么一想,她心里就心酸得不行。
……
刚刚准备占卜,就听墓园前头有吆喝声传来,潘垚顺着声音看了过去,瞧见来人,她的眼睛瞬间瞪圆,有些意外了。
来人竟然是张礼鹤张天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