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我就想劝他了,这天儿也没太阳,瞅着就是傍晚了,就别再戴墨镜了,瞧他潇洒模样,我就愣是不好意思说。”
这不,刚刚那小子就把脑袋磕了。
“戴着黑眼镜,以为自己倍儿有面,实际傻乎乎的。”
潘在龙摇头,感叹自己这造船厂老板也不好当,上门的都是大爷,他得捧着!
潘垚和潘三金听了这话,对视一眼,都是想起了老仙儿。
潘垚笑弯了眼睛,“一会儿我就给老仙儿讲这事,让他别老是宝贝那眼镜。”
听到潘垚提到于大仙,潘三金瞅了瞅篮子,打潘垚快去于大仙那儿送点心。
“我这一份,等我吃完了,一回儿自己碗筷回去,回头那老仙儿等急了,又在我这儿眼酸,说一些什么师父就是不如爸爸的酸话。”
潘三金挺直了腰板。
按他心里话来说,这做师父的,本来就不如当爸爸的亲昵!
老仙儿好胆,硬是要和他比……算了,他潘三金大气,就不和这老仙儿多计较了,毕竟,老话都说了,肉要埋在饭里吃才香!
盘盘和自己更要好,这事儿啊,他自个儿知道就成!
潘垚:“那爸爸我先去小庙里了。”
潘垚和潘三金喊了一声,拎着篮子往小庙方向走去。
……
潘三金和方怀平吃了酒酿丸子,只两个人便将一保温桶的丸子吃了干净。
方怀平搁下汤碗,喟叹地摸了摸肚子,“舒服!”
“你家爱红手艺真是不错!”他递了根香烟过去。
“我不抽。”潘三金连连摆手,“我家那臭丫头就是狗鼻子,要是抽了烟,保准她闻得出来。”
“她也不念叨我,就一直瞅着人,还要抱着那大猫瞅人,我可受不住!”
潘三金口中的大猫是潘垚从g市带回来的猫灵,它吞了猫睛,又时常跑去山里修炼,太阳一落山,倒是能在家中显形。
时不时地,它还会抓点老鼠和老蛇回来,在经过潘垚一次认真又严肃的会谈后,这才舔了舔猫爪子,勉勉强强接受这家人不用它养着的事实。
见潘三金不接烟,方怀平也不勉强。
“你呀,这是多了个人管着了!以前是爱红,现在还有你那闺女儿。”
潘三金自豪,那是!
有老婆闺女管着多好。
他瞧见方怀平将香烟闻了味儿,犹豫了下,也没有抽,只把它往耳朵后头别着,这会儿歇够了,站起了身,准备继续忙活龙舟活儿。
潘三金瞥了一眼,只见他揣口袋里的烟是红缨牌的,这牌子是老牌子的烟了,以前时候抽得多,味道重,还没有过滤烟嘴,每次都要抽到屁股后头,都要烫着嘴儿了,这才依依不舍的掐了烟头。
现在抽的人少了一些,不过,在一众烟里,它便宜呢,乡下地头,还是挺走俏的。
“怎么不抽了?”
“不抽不抽了,省点烟钱,下次去九门镇瞧知落和书浩这两个孩子时候,还能多带几斤米,也给小孩割两斤肉。”
潘三金听潘垚说过方怀舟的事,也没有和方怀平多说。
说什么?说人家兄弟前几年成缚地灵了,一直在码头那儿重复摔跤跌死的事,他个外人听了都唏嘘,怀平这做大哥的,听了只会心里更难过。
“下次去的时候,上我家拎几条鱼,芦苇江捞的,不值钱。”
“那我就不和你客气了。”能让小孩吃些肉,补补身体,长长个子,方怀平也没犟着脸面,硬撑着说不需要。
他膛红色的脸上漾开个笑意,就和潘三金一道做活了。
难得大方的潘三金却不自在了,“你忙你的,别凑我这么近。”
“不成,我就在这旁边做活。”
“我算是现了,三金你周围的蚊虫也少,是不是你家盘盘给你画符了?”
乡下地头的蚊子毒着呢,尤其在河边草丛边,造船厂就更是蚊虫泛滥的地方。
冬天天冷还没什么,这春日时候,蚊虫恼人得很,咬得人双腿麻,疙瘩一粒粒起,好些日子都退不下去。
点蚊香都没什么大用。
潘三金得意,“应该是盘盘给我的平安扣的原因。”
方怀平瞅着潘三金,神情复杂,这铁公鸡真是捡了个宝贝蛋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