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徐莳树手里捧着一杯热茶。
他也没有喝,就这样看着茶汤氤氲。
听到冷清一词后,徐莳树朝周围看去,也觉得此处是颇为冷清。
徐家别墅背靠太平山,占地十来亩,湖泊,假山,酒窖,空中花园……应有尽有,就连这一处待客的客厅,处处也妆点得不平凡。
古风的屏风,多宝阁上摆着玉质或陶瓷的摆件,件件精美,样样富贵,墙上还挂了几幅山水画……处处显示着主人家不俗的品味。
徐莳树看着墙壁上的一副画出神了。
只见那副画上画着一个登天的云梯,云梯周围云雾缭绕,似有仙乐阵阵。
然而,仔细的看那些云,却又觉得云的形态有些诡谲,像一张张人脸,或麻木,或不甘,或疯狂……悲喜交杂。
它们的眼睛都看着登梯人的背影,殷殷期待,呈现拱卫姿态。
甚至在云梯的最后,云梯没了路,云雾聚拢而来,以脸做梯,让那一个手持白羽扇,道袍摆摆的道人一路往上。
徐莳树看愣了。
再一看,那云只是云,哪里还有什么人脸。
“【山风有度】。”
徐莳树看着那落款处的字,忍不住轻轻跟着念了出来。
莫名的,他觉得这四个字好生眼熟亲近,好像和他有了许久许久
的牵绊。
……
“咯咯。”轮椅卷过地上光洁的大理石,相互碰击,出石材清脆的脆响。
徐莳树回过头,就见徐家老祖宗徐衍坐在轮椅上,由一位灰衣的中年人推了进来。
中年人身后还跟着接他们来香江的徐清。
徐莳树有些意外。
这些日子,他听了自己爸爸妈妈说话,也见了徐清的爸爸妈妈,还有老祖宗的其他血脉。
知道他们这一支,很可能是徐家老祖宗遗留在白鹭湾的。
一开始,他们一家三口初来乍到,又是从白鹭湾那样的小地方来,哪里见过大世面。
衣着寒酸,言行举止局促。
妈妈爸爸嗓门还大了一些,总是有几个小辈嗤之以鼻,不相信自家老祖宗会在白鹭湾那旮旯地儿留下了血脉。
不过,在看到自己这张脸时,众人错愕的同时,有不甘愿,有思量……却不约而同的收敛了态度,眼里有忌惮,态度客气了下来。
无他,自己这张脸,像极了徐家老祖宗年轻时候的模样。
徐莳树看着徐衍,觉得当真像极了。
……
“好好,这便是树儿吧,长得真好了。”
徐衍看着徐莳树,眼里都是喜爱之情。
手挥了挥,推着轮椅的灰衣人里立马知意,将轮椅朝上座推去。
“老祖宗,小心些。”徐清不放心,见徐衍站起来,想要伸手去搀扶。
“没事,就这么两步路,我是老了,又不是废了,我自己能行。”
徐衍推开徐清伸来的手,从轮椅上站了起来,在上座的太师椅处落座,手一摆,灰衣中年人收了轮椅。
接着,有面容姣好的女子端着茶壶,给诸位泡茶。
这一处地儿很安静,只有茶汤斟泡的声音,清冽清脆,余音潺潺。
见到徐衍,就连徐平和陈玉梨都很是拘谨。
两人看着徐衍,本来想笑一笑,说几句吉祥话,寒暄寒暄,套套近乎。
对上徐衍那双眼睛,笑容顿时僵在唇边,缩了缩脖子,莫名地不敢多说话了。
瞧见这一幕,徐清感叹,他老祖宗这一身的气势,当真是不凡。
“孩子,过来我瞧瞧。”徐衍招呼徐莳树。
徐莳树还未起身,身边的徐平和陈玉梨先激动了,他们的呼吸都沉重两分,一左一右的伸手,杵了杵,小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