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头没有褪毛,公鸡的眼睛灰灰的,或张或闭,就这样血糊糊的沾着毛丢在麻袋中。
常博文用力的将麻袋扎了扎,嘴里愤愤。
“死老太婆,鼻子倒是还挺灵的!”
天儿冷,这肉还臭不了,这一只鸡,便是一天,最近几日,他甚至要剁两只鸡,才能将猫鬼吓退。
他们家,已经被猫鬼缠上月余时间了。
常博文低声咒骂了几声,也不知道是在骂谁,恨恨地又踢了踢墙壁,扛着麻袋便回了房间。
芙彦乡下的闺女来了,事情要是顺利,他们就不需要用这鸡头吓退猫鬼了。
……
李燕芳是闲不住的,晚上的饭是她做的,煮了地瓜稀粥,炒了个鸡蛋,一盘虾米芥菜,还炖了一大锅的鸡肉。
蘑菇炖大公鸡,蘑菇是她带的,大公鸡,是她从角落里翻出来的。
这俩小年轻哟,杀鸡都不会杀,就这么用个菜刀一剁,也不知道先放放血
。
这样含糊的处理美食,美食也含糊他们,这带血的鸡肉就不好吃!
还有啊,那血淋淋没了鸡头的鸡,冷不丁的一瞧,吓她老太婆好大一跳。
“多吃点,多吃点。”李燕芳给杜芙彦装了一碗鸡汤,见她吃得差不多了,又要再给她装。
“你怀着孩子呢,这么瘦可不成。”
杜芙彦汤匙舀着汤,虽然不喜欢这六里镇的老太太,不过,不得不说,小年轻有个老太太帮衬,日子是舒坦好多,她好久没吃过这么美味的肉汤了。
“婶婶,这鸡花多少钱买的?回头我给你拿钱去。”
“拿什么钱,这不是你家的鸡么?”
我家的……鸡?
杜芙彦有了不好的预感。
李燕芳絮絮叨叨,开始讲年轻人不知道杀鸡,真是浪费了那一碗的血旺,不然,她掺着鸡杂炒一炒辣椒,特别的鲜,特别的美味儿!
杜芙彦想着今早那断头的鸡,瞬间反胃,捂着嘴巴,慌慌张张的往厨房下水槽处呕了好一会儿。
李燕芳搁了筷子,“这是怎么了?”
“孕吐,芙彦她怀相不好,孕吐。”
常博文扯着笑应了句,饭桌下,他搁在腿上的手握得很紧。
……
夜深人静,李燕芳和江雪桃在阁楼处睡了,睡得格外的沉。
杜芙彦拉着常博文的衣角,两人打着手电筒,踩着楼梯往上,脚步不自觉地放轻。
“应该睡沉了吧。”杜芙彦有些不放心。
“放心,我在茶汤里搁了安眠药,前两天特意找人开的。”
常博文庆幸,还好他做事谨慎,多开了几粒安眠药,要不然,多了个老太太,药都不够下了。
杜芙彦点了点头。
两人从窗户缝隙往里头看,果然,李燕芳和江雪桃都睡得很沉。
尤其是李燕芳,从六里镇到g市,她可累坏了。
如今,到了地方,江雪桃还睡在自己旁边,她放心很多,沾上枕头就睡了,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只当自己是累了。
另一边,江雪桃也一样的想法,对于自己这浓郁的困意,只当是昨夜在火车上没有睡好。
常博文侧过头,示意杜芙彦可以了。
十四的月亮已是很圆,沁凉的月色洒下,透过窗户,落在江雪桃的面上,她闭着眼睛,睡得宁静又香甜。
杜芙彦眼里闪过一丝不忍和恻隐,手抓着木窗,久久未动。
常博文着急,“芙彦,你在犹豫什么?”
“要是再让那猫鬼追着你和孩子,你会受不住的!孩子也会受不住!”
他一把拉过杜芙彦的手,声音哑了哑,甚至有几分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