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在家日日好,出门一日难,这话半点不假。
这时候不比以后,出门一趟可不容易了,火车喷着汽,开得缓慢,里头不单单有人,还有老乡拎了牲畜上来,人多便生瘟,本来里头气味就不是太好闻,再加上牲畜,那味道更是酸爽。
潘垚屏了屏气,掐了道灵炁,小心的又将刚刚放开的五感屏蔽,将嗅觉遮掩。
再看旁边的玉镜府君,只见他宽袍广袖,姿态从容,便是在逼仄的火车车厢里,也犹如身处在高山绿水之中,闲适从容得很。
潘垚羡慕了。
她就不该用甲马符,就应该如玉镜府君一样,元神直接就来了!
潘垚看了看绿皮火车,对于潘三金前段时间门提议的,说要暑假时候,带她坐绿皮火车去游玩,顺道长长见识,顿时敬谢不敏。
大冬天的都不好受了,暑假时候,那天只会更热!
脚丫子臭味儿,汗臭味儿……
各种臭味酵涌来。
……不不不,她承受不住!
……
很快,潘垚便寻到了李燕芳和江雪桃。
李燕芳和江雪桃坐在靠右边的那一排,那是个三人座椅的,李燕芳让江雪桃靠着窗户坐着,她坐在中间门。
左边是个年轻的小伙子,瞧过去大约二十来岁。
那小伙子长得十分精神,黑黑的面皮,眼睛很亮,理着一头板寸。
李燕芳一路上很是防备,毕竟,她带着如花似玉的江雪桃出门,还是犯了死劫的漂亮丫头。
这一路上,她瞧谁都是个坏的。
面皮憨的,那便是心里藏奸,生得出色一点,那便是心思不够稳重,轻佻了一点。
反正,甭管生得精神还是不精神,这会儿,在她的眼里都一视同仁,那都是要严加警惕的。
这样警惕了大半天,她也累了。
这会儿,李燕芳靠着凳子的靠背,仰着脑袋,嘴巴微微张,呼噜声打得老大声了。
江雪桃小心地将老太太的脑袋往自己肩上靠,又将小毯子往老太太身上挪了挪。
旁边,被老太太当贼防了大半天的陶一峰也不生气,还帮忙搭了把手。
江雪桃有些不好意思,小声地道,“谢谢。”
陶一峰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不要紧。”
他皮肤生得黑,这样一衬,显得那牙齿更白了。
人瘦高瘦高的,这会儿腿蜷在狭窄的两车座,悠闲自在模样,倒是添两分的帅气。
江雪桃讷讷了下,瞥了陶一峰一眼,想到李燕芳护着自己,将他当坏人防,面上浮起些许歉意。
“我第一次出远门,婶婆是紧张了一点,她没有别的坏心思,希望你别介意。”
陶一峰是个乐呵性子的,想到老太太那老母鸡护小鸡的样子,还有些可乐。
他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有将这事儿放在心上。
江雪桃偷偷松了口气。
这会儿天黑,为了防止小偷摸黑做坏事,火车上也是有留了灯的,昏黄的灯透出暖光,光落在江雪桃面上。
灯光柔和了女孩的面容,为本来就出众的容貌添几分旖旎。
陶一峰摇头,感叹。
这样容貌出色的侄孙女儿,难怪老太太看谁都像是个偷宝的。
换作是他,他也一样将人藏得紧紧。
“我要去打水,你要我帮忙吗?”
陶一峰晃了晃自己的水壶。
江雪桃迟疑了下。
她想着李燕芳千叮零万嘱咐的话,像什么人心隔肚皮,就是亲近的人都不能太相信,还有什么吃的喝的,千万别经了
别人的手……
老太太说了很多,江雪桃都记着。
“不用了,你盛自己的吧,回头我自己去盛。”
陶一峰笑了笑,瞧出了戒备,心里也不介意,拎着水壶就去水房打水。
……
角落里,潘垚看着陶一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