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头。
不知什么时候,这一老一少已经坐到了一块。
小马扎一坐,院子里太阳暖暖,他们手中各抓着一把瓜子和花生,哪里有什么高人风范,分明就是听乡亲闲唠嗑的。
不过,老周也就吃这一套,亲切!
他将胸脯拍得梆梆作响。
“我和你们说真的,我是也一点都不怕这个!”
“往年时候,我一年里也瞧过好几趟江里飘来的死尸,男人尸体背朝上,女人一般面朝上,我都看出经验来了。”
“说来也都是可怜人,要不就是意外,要不就是被人害了,掉了这大江,再有就是那软刀子割着,等到实在被磋磨得痛了,再自个儿往这大江里一跳,一了百了。”
老周总结,“除了不小心掉下来,剩下的甭管是哪个,都算是被人害了。”
乍听这话粗糙,仔细想想,却也有道理。
只是一个是明刀明枪的害人,一个是软言下藏利刃,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最后走了绝路。
潘垚对着有些耳背的老伯有了好感。
难怪人家财,瞧,这话说得多好。
于大仙询问:“那你不怕了,后来把人捞上来了吗?”
老周摇头,“没有。”
于大仙有些意外,“哟,你不积阴德了?”
“我记得你以前瞧见了,都会将人拨到岸边,再和公安那边联系,尽量的联系上人家家里,还说不管怎么样,都得让人家回家。”
“万事尘归尘,土归土,最后入土为安,别肥了鱼虾的肚子。”
说着,于大仙想起了什么事,转过头对潘垚唠嗑道。
“这也算是做好事有好报,远的不说,就说前年时候,你周伯他带了个尸体回来。”
“好家伙,那脖子上挂了条大金链,足足有我小指头粗呢,手腕上还戴着什么欧大米手表,听说值老多钱了。”
于大仙惋惜,“也不知道怎么就泡在水里了。”
“后来,公安联系上了人,那户人家也懂礼,心里感激,手头也感激,不像一些人,就口头上说两句虚话,他们给了你周伯好一笔钱呢。”
“嗐,你个土老帽,什么欧大米,是欧米茄!”老周大嗓门嚷嚷。
他可是长过见识的,大家伙儿只知道什么梅花牌手表,他还见过欧米茄手表。
“外国货!”
“瞧到没,眼皮就这么浅,外头来的和尚就是好念经。”于大仙撇嘴,“按我说,这些都差不离,不能吃不能喝,还不如叫欧大米。”
潘垚:……
为防这两人因为到底是欧大米还是欧米茄的吵起来,潘垚连忙岔开话题,问道。
“是出什么岔子了?”
老周一拍大腿,“可不是岔子么,那东西竟然还会说话!”
“它就这样转了个身,脸就朝上了。”
“我拿手电筒照了照,确实像是个姑娘家的脸,还没等我回神来,它就朝我伸出手,上头还抓一块碗,好声好气的就喊我大哥,让我给它一口水喝。”
“你们说,这邪门事吓不吓人?”
潘垚、于大仙:……
这满大江的都是水,居然还要向人讨水?
这事儿邪门!
潘垚急急问道,“伯伯,那您给它水了吗?”
老周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哪里敢呐。”
潘垚放下心来。
“那就好,那就好。”
她在札记上看过一段关于水鬼的记载,水鬼是人溺亡于水,心有不甘或心存执念,徘徊于水中不得生,只有找替,等别人替它成了水鬼,它才能走出河底。
令人意外的是,水鬼潜居于水,周身都是水,却无法饮用分毫,喉中时常干渴,就像卡了一团沙一样。
潘垚:“周伯,你碰到的东西应该是水鬼,就是不知道,这这东西是真想讨水,还是想着借你伸
过手的空档,把你拖下水,好找你做替。”
老周后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