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她开口道。
“我本来是不想说的,但是,小青做了这样的梦,这是上天给的警示。我就家里煮饭的老太太,学问不如你们,也不如你们爸爸,不过,我也知道庄生梦蝶的故事,倘若没有潘垚,小青梦里的事,十有八九是会生的。”
李燕芳看着许家聪,目光定定,“你要是介意,就和小青离婚吧。”
“小青是我的闺女儿,我和老江都会护着她,六里镇的这个家,永远都有她的一份。”
“妈妈。”江小青心中酸涩,又带着被宠爱的甜密,酸酸甜甜。
这是妈妈在护着她,当她是小囡囡一样护着呢。
千言万语凝结,最后,江小青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带着哭腔喊了一声妈妈。
李燕芳拍了拍江小青的手,以实际行动告诉江小青,闺女儿别怕,万事有妈妈在。
这个年代说离婚,那是整个娘家都是会跟着丢人的,被邻居指指点点,茶余饭后添一道谈资。
这道谈资,可以从八十年代,再说到21世纪,街坊邻居一点都不厌烦。
李燕芳这话,着实是一腔的慈母心肠。
“我,我怎么会!”许家聪脸都憋红了。
他又是震惊又是气。
当然,他气的是他自己,他这等于是交友不慎,引狼入室,结果害的却是妻子江小青。
“小青没有错。”许家聪一把握住江小青的手,语气坚决。
微卷的,白皙的面皮,略带书生孱弱气质的面上是属于男人的坚毅。
“不论是梦里还是现实,小青都没错。”
“妈,小青,你们放心,我不会再和徐昶有所来往。羊城的生意做不成了,我在咱们市也能做,六里镇也能做。”
“我不离婚,我是一定会好好待小青的!”
江小青是信许家聪的。
梦里,她扛不住打击,人没了后,许家聪一夜白了。
他和徐昶大打了一架,直把人打了个半残,生意也不做了,带着孩子就回到了六里镇。
这是她的故乡。
他沉默了很多。
原先爱笑又张扬的小卷,一下就死寂了。
在六里镇,他将她爸妈照顾得很好。
……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一轮弯月挂于天畔,薄云笼罩,月色氤氲。
许家聪躺在床上,想起徐昶那杀胚,牙齿还恨得咯咯作响。
真是狡猾的毒蛇,在小青的梦里,他竟然还趁着他酒醉,不怀好意的轻薄了他。
还留了口红印!
简直一箭双雕,占了他便宜不说,还挑拨他和小青的夫妻关系。
真是能得他了!
咋不去上天呢?
这一刻,许家聪深深体会到一件事。
酒,它就不是好东西。
男儿家在外头应酬,也是要注意清白的。
……
另一边,九龙镇上,被许家聪和江家人咬牙切齿的徐昶也不好受。
他觉得自己应该是在梦里。
周围一片的雾茫茫,瞧不见前路,也看不到后路。
“谁?”
“是谁在捣鬼?”
徐昶目露警惕,朝四周看去。
这时,一阵戏剧的唱腔从迷雾中传来,咿咿呀呀,哀婉动人,带着旧时光的韵致。
说实话,这唱腔着实不错,徐昶和家里的老祖宗一起听过戏折子。
对于戏曲,虽然没有太精深的研究,但起码的品鉴能力还是有的。
可是,这再好听的唱腔,在这样一片迷雾茫茫中,徐昶也感觉不到
动听,只有一阵又一阵的阴森之感。
“谁?是谁在装神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