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正在啃鸡腿的江宝珠瞅瞅姑姑,又瞅瞅姑丈。
很多话她听不明白,不过,她算是听明白了一点。
她同桌潘垚,那是有大本事的!
想起念错潘垚的名字,姑姑和奶奶说这事的时候,说自己错把虎崽子喊做了猫崽子,饭桌旁边,江宝珠大大的张嘴咬下了鸡腿,鸡肉香得她将眼睛眯起,快活极了。
嗯,潘垚是嗷呜垚,威风着呢!
……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
今夜格外的安静,秋日时分,树上的蝉少了许多,只有一些还在大树的枝头,有气无力又倔强的鸣叫。
六里镇的江小青和远在九龙镇的徐昶都在做噩梦。
秋日的夜晚风凉,江小青满头的汗,两手揪着被子,青筋暴起,嘴里痛苦的喃喃着,骗人,不行,不能这样等含糊又破碎的字眼。
许家聪听到动静,伸手拉动电灯线,一看吓了一大跳。
“妈,妈,小青魇着了。”
叫了一会儿,不见人醒,许家聪急急的连鞋子都没穿,咚咚咚的就去喊李燕芳了。
李燕芳进屋,瞧见了也唬了一跳。
“闺女儿?”
“醒醒,小青醒醒……不怕不怕,妈妈在这呢。”
也许是母亲那熟悉的声音,又或许是妈妈的轻柔的碰触,江小青慢慢的转醒,还有一种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感觉。
“妈,家聪,我刚刚做了个梦。”江小青恍惚,“好可怕的梦。”
“都是梦,不怕不怕。”许家聪安慰。
江小青抱紧被子,摇了摇头,不说话了。
“家聪,你去给小青烧点热水,这出了一身的冷汗,得擦擦身子再睡。”李燕芳吩咐。
“我这就去!”
许家聪去了厨房,李燕芳抱着江小青,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像她还是小囡囡时候一样,声音温柔。
“好了好了,妈妈在这里呢,不怕不怕了,就是做梦而已。”
“妈,那不像是梦。”江小青迟疑了下,还是道,“梦里的事好模糊,就像看别人的故事一样,但我知道那是我。”
“我,我……我好像和家聪离婚了,然后嫁给了徐昶。”
在梦里,她没有被鬼掐屁股,自然也没有去芭蕉村寻大仙,更甚至,她没有一个叫潘垚的学生,江宝珠那黑丫头和班里的李仲意坐一道。
一个黑猴样,一个瘦猴样,两人都皮。
江小青觉得那像自己的故事,却又不像是她的故事。
“在梦里,我和家聪经常吵架,他工作多,应酬多,有时候回来的时候,身上还有香气,有好几次,我还在他领子里头现了口红印。”
“每一次,家聪都指天指地的誓,说他真的没有胡来。对于口红印,他自己都莫名其妙,跳脚的直说,一定是别的姑娘趁他喝醉,轻薄了他,挑拨我们夫妻关系的。”
江小青抿了抿唇,脸绷得很紧。
一次相信,哪能
次次相信。
再好的感情也遭不起这样的争吵和怀疑,慢慢的,他们之间的话越来越少,争吵也少去。
最后,在她心如死灰的要求下,两人离了婚。
离婚的时候,看到许家聪黯然的样子,江小青也有些懊恼和动摇,她忍不住怀疑,自己怎么就和许家聪走到了这一步?
江小青神情恍惚,“妈,你知道吗?后来,徐昶他经常来看我,还劝我和家聪和好。但是,每次他一劝,我就更生气了。”
“……更后来,我和徐昶倒是结了婚,也生了个孩子。”
李燕芳听得心中冷,想着潘垚今天说的批语。
果然,下一刻就听江小青又哭了起来,“梦里面的我好难过,我撞见家聪在骂徐昶,说他恶心,说他害人……”
“徐昶在那一直笑,他说他爱家聪,说以后他和家聪就是一家人了,家聪逃不掉的,他的孩子和家聪的孩子,他们有一样的血脉,是兄弟……”
江小青打了个寒颤。
好可怕,真的好可怕。
“家聪骂得对,他不是人,他是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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