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凝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宋卿最后会拔出玲珑剑。
是遇上了什么麻烦,逼得他宁可丧神失智,也要那么做。
可唐凝明明记得,最后一次见到宋卿时,他穿着嫁衣。说,他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她搞不懂,究竟生了什么。
在宋卿的故事线中,有一大段空白,是唐凝所不知的。
宋卿对此只字不提,想来是不愿意让她知道。
“如果某天,我做错了事,主人会不会不要我?”宋卿紧攥着唐凝的腰间的里衣,声音低到让人听不清。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说什么。只知道铺天盖地的不安,压的他喘不过气。
他拼命想要抓住的东西,可能一开始就不存在。他也不清楚,为什么会对尚未降临的明天,如此纠结。
唐凝下巴蹭了蹭宋卿的头顶,不解的问:“既然知道是错的,为什么还要做?”
“可能当时不知。”宋卿怕自己和盘托出,他们就没有以后。他鼻尖蹭了蹭唐凝的脖颈,不敢相信唐凝知道真相后,会如何的气愤和恼怒。
他微颤的睫毛上,沾染了泪水,诚惶诚恐的往唐凝怀里钻。
没有人知道,他有多害怕离开唐凝。他最不想欺骗,最不想伤害的人,就是唐凝。
可上天偏偏喜欢捉弄他,一开始就把他推进一个无解的局。看他苦苦挣扎,越陷越深。
即便有朝一日,唐凝得知了真相。开始厌恶他,要与他划清界限,老死不相往来,他也不后悔。
就这样吧,能抓的住一天,就是一天。
呵,这辈子他能遇上唐凝,还有什么好不知足的呢。
唐凝听着宋卿幽怨又委屈的口吻,忍俊不禁的笑出声:“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连我都不能免俗,何况是你呢。别想那么多,睡吧。”
只要她还能承担的起。
宋卿的错,她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从某个层面来说,宋卿就是她必须要经历的劫。就像是唐僧到了西天,已取得真经。
却忘了向佛祖打听老龟的寿命,免不了最后被折腾一番。
要是妙音没作死就好了。说不定,她们还能交流一下避劫心得。
窗外的风吹的灯笼摇摇晃晃,直到太阳从地平线升起,仆人才把灯笼挨个摘去。
睡醒的唐凝,低头专注的看向,缩在自己怀里的宋卿。她指腹轻轻的抚过宋卿的眉毛、紧闭的双眸、温润的鼻尖、诱人的唇形,最后轻轻摩挲着他下巴的弧线。
凭心而论,她前半生见过很多的优秀的男人。他们仪表、举止、谈吐皆为上品。哪怕只是闲谈,也会感到灵魂深处的愉悦。她见识过有学识渊博,温润有礼,进退有度的绅士君子。也与野心勃勃,满心算计的势脍商人打过交道。
久而久之,她被的口味被养的很刁。以至于,本能的讨厌那些愚蠢轻佻、庸俗势利,浮于表面的人。
所以,为什么呢?
为什么她对宋卿,有那么一丁点的割舍不下。
诚然,宋卿长得很漂亮,但远没到让她失神的地步。毕竟她见过太多,容貌胜于宋卿的人。
何况宋卿的性子,执拗又敏感。像是森林里饿了几天的兔子,一边小心进食,一边警惕着周围的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