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景随手扯掉了头上那根带,一头墨洒在了肩上。
嵇灵见此嘴角微抽,但还是点了头。
是夜,灯火摇曳,嵇灵蜷缩着长指动了动,扯下了遮挡视线的带。
“下次还是先说吧。”
她清了一下嗓子,身旁的人给她递了一杯水。
“嗯。”
他轻应了一声,大手揉着她的长,话说得好听,但并不打算兑现。
嵇灵终于空出心神来与他说自己的打算。
“什么?”
云景有些错愕,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这一次,我要坐实这个谋逆的罪名。”
嵇灵重复了这一句,她要夺权,要亲自将他送上那个位置,第一个对他俯称臣。
“好,我帮你。”
他没问为什么,直接表示了支持,毫无条件、毫无底线、一如既往,嵇灵不由又心痛了一下。
“好。”
嵇灵也点了头,主动将他拥得更紧。
“还有,你现在晋升了,是家主夫婿。”
她笑着说出了这句话,云景猛抬眸,又很快恢复如常。
“嗯,挺好的,从父凭子贵再到夫凭妻贵,以后还要当皇后,我很成功。”
他说着自己都笑了出来,抱着她有些颤。
“你高兴就好。”
嵇灵也没管他语气中的揶揄,伸手擦了擦他额间的细汗。
“圣旨放那了,你自己去看吧。”
云景往书桌瞥了一眼,想起那道冠冕堂皇的圣旨,他就感到好笑。
“她确实是老糊涂了。”
嵇灵冷笑了一声,不必看,她也能猜到里面写的是什么。当年的女帝是对她有一定的知遇之恩,但她那么多年的鞠躬尽瘁,也早已足够一笔勾销了。
既然君心不再,她就推翻了这君位。她的所为是为了社稷,但绝不是为了忠于皇室。
“还有更好玩的。”
云景笑了笑,从床上起来翻出了一封信。
“嗯?”
嵇灵愣了一下,这是战北启送来的密信,但这封信不是给她的,是给云景的。
“他问我有没有野心,甚至以你为诱。”
云景笑得玩味,这封信写得还是挺令人心动的。与其被人主宰,不如成为主宰。
“那你就没有野心吗?”
嵇灵快看完那封信,半真半假地问了一句。
“我的野心就是你。”
云景夺过她手里的信扔到了地上,在她长指上咬了一口。本是动人的情话,嵇灵此时却只觉得心疼,他的目的始终都是她,无论是为侯府次子,还是登上帝位,一直都是为了她。
“那就与我一起成全这份野心吧。”
嵇灵笑了,迎着他的力度在她好看的眉眼上亲了一口。
“好。”
云景也笑,正想拉近距离,这时,有人敲了门。?